布蘭登拉過一張椅子坐下，不打算回話。原本艾斯特這席話就是說給薇利亞的，而不是說給他，他隻需要當一個聽衆。

“梅因·特列斯曾與我有過合作。”他說，“關于重啟機器人計劃這一議題，我們觀點一緻。他為了吸引和利用薇利亞而使出的那些手段，我全部知情，甚至屢次參與其中。一開始我并不反對他與薇利亞見面，隻要能夠推進機器人計劃，誰掌握關鍵線索都無所謂。

“但是，他最近開始向我隐瞞情報。西伯利亞号啟程前往地球，至今已經過去快一個月，我卻是在昨天才得知。他全面封鎖了關于西伯利亞号航程的消息，無論是太空港還是星際空間管理局，都沒有透出一絲風聲。幸好我定期關注薇利亞的狀況，否則，恐怕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們已經去了地球。”

“現在我有理由懷疑，這個瘋子在計劃分支上與我産生了分歧，并且單方面背叛了我。他想獨占機器人計劃的線索，将我排除在計劃之外。”他說，“因此，我有一個請求，希望薇利亞能夠終止與梅因·特列斯的合作，轉而與我方合作。”

布蘭登歎了口氣。

“梅因承諾給你們的援助，我同樣可以辦到。此外，與機器人計劃有關的資金支持、技術支持我也都可以提供，絕不會比他遜色。”他強調，“我隻要求薇利亞将機器人計劃的線索交給我，至于後續研發，是否參與是她的自由。不要再與梅因·特列斯聯系，這就是我的全部訴求。”

布蘭登想，在機器人技術這一方面，艾斯特·沃茨的實力恐怕比不過梅因。但他仍舊沒有插話。

“薇利亞如果認可我的提議，可以通過這個号碼與我聯絡。若是我三天之内沒有收到回複，則視為你方拒絕交涉。”他笑了笑，“我想，薇利亞有充分的理由與我合作，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布蘭登雙手交握，緩緩捏緊。

“反之，如果她拒絕交涉。”艾斯特的手指輕輕敲擊着座椅扶手：“我會在三天之後啟程前往地球，從你們手中奪取機器人計劃的線索。你們不用急着離開，托帕斯星未必比地球更安全。為了避免梅因利用薇利亞的記憶和知識達成他自己的目的，我會在接觸到薇利亞後的第一時間将她軟禁。”

“再者，”他繼續說，“若她拒絕交涉，她身邊的人都會有危險，當然也包括你，布蘭登·威爾士。”

布蘭登瞧了他一會兒，問：“說完了？”

“是的。”

“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請吧。”

“您是薇利亞的什麼人？”布蘭登微笑着問。

艾斯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他話音剛落，通訊就被截斷，三維影像從書房中消失。

布蘭登坐在原處，深思半晌，轉頭看了看舷窗外的冰雪世界。

這裡仿佛是個與世無争的世外桃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