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耀在那個女孩背後,暗暗的推了推她。
菊子很乖巧的沖女人點點頭:“杜姐。”
杜娟勾起那紅的滲人的唇,很自然的把小姑娘攬進懷裡,回頭看着坐着的黃文耀:“啧啧啧,沒想到你還帶人家小姑娘來我店裡——也真不怕被日喽~”
這話難聽,但是不假。“倒也不是沒有風險,”黃文耀笑道,一擡手,大臂出的花紋露了出來,“不過錢難掙屎難吃嘛!”
杜娟一挑眉,把嬌媚卻犀利的目光轉向懷裡的女孩。
“找人。”女孩接過她的目光,笑笑解釋道,雙手插兜微微躬身,“拖了話的,要把人平安的帶回去。”
“哪裡的人?”
“地下一層。”
杜娟的嘴角在聽見回答之後漸漸平了,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黃文耀手指點着桌面,就這麼看着兩人。
還是杜娟先破了冰。“呵,”她把視線移回黃文耀,笑了,不過有些牽強,“耀老弟,這可不是什麼菊子該去的地方。”
黃文耀不予置否:“她收了錢,該幹活。”
“……”于是女人的臉色終于是一點都搭不住了,放開懷裡的小姑娘,語氣沉重的正色沖他說,“你跟我過來。”
兩人借一步說話,前台留着那個酒保和菊子。
女孩很懂事,乖乖的坐在吧前。酒保現下沒有活兒,抽出一旁的威士忌,朝她笑笑:“菊子,菊子——洛菊。”
洛菊本來不想理他,但是他叫的自己煩。
“喝點?”酒保給她倒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98年的威士忌,好東西。”
洛菊接過酒,淺抿了一口,嘴上平靜的不饒人:“要是我跟杜姐說你又偷偷喝酒,這個月的工資沒有獎金了吧,鼠哥。”
陳數咧嘴打哈哈:“好菊子,你就看在你鼠哥對你不錯的份上嘴下留情吧!”
洛菊笑了,又灌了一口威士忌。“你應該給我來杯伏特加。”她調侃道,因為笑面向比剛剛好多了,“畢竟等會兒要去揍人。”
陳數張張嘴:“……菊子,這個單子你不要這麼沖動,你知道地下一層是什麼地方嗎,你這個年紀下去你知道會——”
“陳數,”洛菊打斷他,一支眉毛上挑,“你再多逼逼我他媽先折了你的腿。”
陳數當了這麼多年灰圈子的老好人,沒心沒肺,也就識趣的閉嘴了。這嘴雖然閉上了,但是眼神依舊是一副“潇潇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返”的悲憫,把洛菊看的難受,又是悶了一口酒,耷拉着眼皮看他:“你他媽要不還是說吧,草。”
陳數語重心長的歎息:“菊子,不是哥說你——”
“誰是你妹。”
“……”他拉過凳子坐下,“好好好,我是弟弟——唉說真的,地下一層你去過嗎?”
進去過,第一次進去的時候是黃文耀帶着自己的,走了一遭出來她就生理不适的吐了一地。但是漸漸的她也就麻木了,畢竟嘛,他們這種人遲早要接受這些。
“你拿了誰的錢?”
“白錢。”洛菊微翹的睫毛蝶顫,轉着手裡的酒杯,本身女生發育較早讓她看上去并不像實際年齡這麼小。“裡面陪酒的小姐的,昨兒個找我。”
陳數壓低眉眼,神色不似當事人那麼輕松。“白錢好辦,你聽我的,退了,不要惹事。”他肘着吧台,“陪酒的小姐的錢,你他媽收什麼?你還真要硬剛那些客人?”
洛菊沒說話,也沒同意。
遠處,杜娟肩頭挂着廉價披風,跟在叼着煙插兜的黃文耀身後走回來。陳數看着自家老闆娘:“杜姐——”
杜娟搖搖頭。
黃文耀走過去,看着洛菊手裡晃着的酒杯,“鼠哥,又偷喝酒?杜姐要打你我可不管。”他給女孩遞了支煙,“等會兒自己下去?”
“嗯。”
陳數還想說什麼,一旁的杜姐制止了他;黃文耀沒有笑,隻是拍拍她肩頭,“實在打不過就跑,聽見沒。”
女孩把那根煙揣進口袋,看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從那個狹窄而黑暗的通道口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