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老弟!”
陳數一拍桌子,不滿的喝到:“你不知道地下一層是什麼地方?!”
黃文耀平靜的回答:“知道。”
陳數看着旁邊頗為無奈的杜娟,“那你倆也同意她自己一個人下去?去地下一層掙白錢?!”他聲音愈發拔高,“你倆腦子他媽進屎了吧?!”
白錢,沒有背景,孤立無援的小喽啰的求助錢,便宜但最好掙。然而在地下一層那種惡劣獸性的地方,白錢根本不會有人出。
畢竟裡面的人隻有兩種:一是滿身黑惡,二是自甘淩辱。
“她說掙得是陪酒小姐的白錢,”陳數說,悶了口酒,“草!”酒杯一跺,晃得酒水都撒了出來,“那種地方的婊子既然進去了,還他媽想着出白錢?!——她也有病,這錢也敢掙!你怎麼想的?!”
黃文耀平靜的等着他發洩完:“她以後遲早要自己進去的,不是麼。”
陳數一口氣吊在嗓子眼,聞言忽然頓住,再多的話也都說不出來了。
“她又不是來這裡玩玩。”黃文耀手臂上的大花紋在黃昏色的暗燈下更加绮厲,語氣倒是很輕松平常,“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操蛋的家裡那個吊毛樣兒,這丫頭以後得常來光顧。”
陳數氣下去了。
杜娟在無聲的沉默中兀然開口:“你不擔心……”
“擔心。”黃文耀說,“所以我給她30分鐘的時間,30分鐘後如果人還不出來,我就下去,親自找她。”
*
洛菊輕車熟路的找到東家預先告知的卡座,但是沒有看見東家本人。卡座的男人看着這個莫約160,低馬尾,白色背心黑色工裝褲,手裡帶着一串佛鍊的女孩,眯眯眼:“喲,哪兒來的娘們兒?”
旁邊一個幹瘦如猴的猥瑣男皺眉,似乎在思考什麼。
“找人。”洛菊開口,聲音倒是和她長相一般兇冷。“夏招娣和夏悅娣,認識嗎?”
男人又以标準的男凝打量了她一邊,“媽的個小醜婊子,”他低罵道,手裡晃着啤酒,“去去去,真他媽掃興……”
“哥,”旁邊那個沒他喝得多,似乎認出來人,“這位好像是耀哥身邊的那個丫頭,叫什麼……菊?”
男人昏的白了個眼,努力理解這些話,“什麼什麼菊花,”他又罵了一嘴,轉頭重新看着洛菊,“其實……嗝,這個婊子也不是不行——”
話還沒說完,一陣眩暈,洛菊揪着他的領子把人掀起來:“我問你,夏招娣和夏悅娣,在哪兒?”
男人皺眉,一身作嘔的酒氣,大罵一聲就要掄人;洛菊啧了一聲,反手抄過旁邊的空酒瓶往男人腦袋上就是一下。
一聲悶響,酒瓶炸開玻璃碎花;男人側額頭上流了血,還來不及吟哼,又是一腳踹在腹部,直接把人踹跪在地上,痛的叫都叫不出來。
周邊的卡座倒是被這動靜吸引,紛紛探過腦袋看熱鬧,是不是夾雜着幾聲唏噓和歡呼,似乎這些人這輩子沒有這麼看過熱鬧。
像猴子的男的被吓得尿了褲子,一下子酒就醒了,驚恐的看着拎着半個沾着血的酒瓶的女孩,昏暗的光打在她臉上顯得晦暗不明。洛菊不廢話,拿着酒瓶指着他:“人在哪兒?”
“知知知知知道,我帶帶帶帶您去。”男子忙點頭,洛菊揮揮手,示意帶路。
離開卡座區的時候,幾聲玩味的唏噓鑽進洛菊的耳朵:“……我草誰家婊子來這裡還出白錢,真是傻逼——”“嗐,那不是真有傻逼掙白錢嘛,哈哈哈哈……”
是的,自己挺傻逼。洛菊有時候自己都這麼想,為什麼神經一抽就答應了那個姐姐的乞求,幫着人不被日的走出Villious的地下一層。畢竟,陪酒小姐進了地下一層,就是默認的商品,玩壞了都是正常。
門内,夏招娣抱着被子,蓋在幾乎赤.裸的妹妹身上。下一秒,她被抓着頭發向後拎起來,尖叫聲、男人咒罵聲和衣服撕裂聲響起,在一聲巨大的“哐當”聲後短暫的戛然截至。
房門被踹爛掉,女孩逆着走廊的光走進來,陰陽兩面顯得她更加陰骛。
男人罵了一句操,爬起來抽出皮帶朝她劈來;洛菊眼疾手快的抓住皮帶,雖然也被吃痛的抽了一鞭也無妨,她反腳踹在正要過來幫忙的男人的膝蓋上,手上的鞭子一拽,把男人利用慣性掄到牆上,又閃身避免自己被砸到。
忽然她感到肩頭一陣刺痛,顧不上思索,條件反射的一個過肩傷,緊接着男人慘叫,拖着軟綿綿脫臼的胳膊疼的幾乎昏厥。
一打三,很不公平的戰鬥,但是洛菊習以為常。跪在地上的男人看着眼前掉落的刀子,正要上前撿,就被她一腳踩住手,洛菊反手撈起那把小刀,一個利落的轉身,鋒利的匕首就抵在了另一個正要拿着皮帶過來勒她的男人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