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洛菊冷冷開口，腳下用力，便傳來被踩着的男人的慘叫。“事先告知，我今年才12歲，殺了人不用坐牢。”

那個看上去是老大的皮帶男低頭盯着她，緩緩放下手裡的東西。打鬥中屋裡幾盞暗燈被砸壞，幾乎黑暗間，他開口商量：“咱們把燈打開慢慢商——”

“不用。”洛菊打斷他，看見了男人赤.裸的上身大片的雲騰煞邪紋身，從背後延到前面。她發涼的手指攥緊匕首，“我今天的單子是接這倆婊子出去。”

男人倒是沒想到大動幹戈隻是為了這倆東西：“……就這？”

“就這。”

“小妹姐那幹嘛動這麼大的氣呢，”男人混的不錯，話也說得圓潤，“不過就是兩個賤貨，你要是要就拿走呗。”

洛菊擡腳，身下的那個男人連滾帶爬的鑽到脫臼的男人身邊縮着。黑暗中她感受到床邊兩個姑娘的顫抖，冷聲說：“你倆，出去。”

夏招娣和夏悅娣吓得半死，聽見能出去連衣服都沒得穿，裹着床單就哆哆嗦嗦的站出去了。

洛菊收了刀，黑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男人在她轉身出去前忽然叫住她：“請問，小妹姐該怎麼稱呼？”

這是在問是哪家的人，估計着要尋仇。洛菊雖然也沒有看清對方的臉，但是并不陌生他身上的紋身。那種紋身不是一般人紋的起的，也不是一般人能鎮得住的。

“沒有稱呼，”她回答，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一個賺錢過活的爛人而已。”

*

黃文耀幾乎是掐着點，在指針走向22：15的那一刻就要往下走，還沒下去兩步，狹窄的樓梯口冒出兩個驚恐的腦袋，随後就是滿身污血的洛菊跟在後面。

杜娟撂下手裡的客人跑過來，看見這丫頭的樣子臉一下子白了一個度：“卧槽！卧槽槽槽槽！——陸珞！過來過來幫幫忙！”

兩個被救出來的姑娘瑟瑟發抖的站在旁邊，也不敢吭聲，還是洛菊轉頭看着，朝杜娟說：“姐，幫我給這倆拿個衣服。”

黃文耀拉過她的手腕，接着吧台的光看着她的傷：“搞定了？”

“嗯，”她回答，“沒有報名，看着行頭不是一般人，反正也看不清，再說了，我也沒鬧出大傷，沒事。”

遠處走過來一個與杜娟年紀相仿的女人，穿着V字型休閑襯衫，包臀裙，黑高跟，臉上的妝倒是淡，拉直的短發顯得有種都市俏麗的伶俐感。她帶着換好衣服的夏家姐妹過來，“長本事了？”語氣調侃，眉眼卻是擔憂，“倒是一個人跑下去掙白錢，菊子，你他媽翅膀長硬了哈？”

洛菊笑笑，接過杜娟拿過來的幹淨的土黃色T恤，也不避諱的當衆換上，“人生第一筆自己掙來的錢，有點兒紀念意義。”肩上一條大傷口就這麼流着血，又把衣服沾髒了。洛菊也不在乎，轉身對着夏招娣：“後續補費。”

夏招娣趕緊拿着手機轉了賬。

“那個……”她看着洛菊，結結巴巴的說，“能、能再送我們回去一趟嗎，可以加錢，就這趟路，不遠的。”

洛菊掀開眼皮，看了她們倆一眼，在杜娟不滿要說話前答應：“走吧。”

Villious裡，黃文耀下去了地下一層，指鐘走向半點，杜娟出神的望着門的方向。

“别看了，早走了。”陸珞走過來，摟住她的腰，下巴搭在她肩上，“這麼舍不得？”

“不是，”杜娟搖搖頭，“補費也才180塊，這小妮子真是傻了吧，這點錢都賺。”她沉思的嘶了一聲，“你說真是——這要送就送了。”

陸珞笑了笑：“你剛剛看見那倆姑娘沒，不覺得眼熟嗎？”

“？”

“那倆姐妹的眼睛很像梅子的。”

杜娟被她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了。“……确實，唉，”她頓了頓，倒是半天說不出什麼，“梅子……走了多久了？”

“再過幾個月就滿一年了。”陸珞說，“去年秋天，被搞死的麼。”

杜娟歎了口氣：“洛浩辰那個狗日的東西……還有他那個老子，還是那個操蛋樣兒。”

可不是麼，要是洛明和洛浩辰但凡對這個家上一點點心，要是熊萍但凡不作踐的依賴在這個爛透了的家裡，洛菊都不至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