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時間定在什麼時候?”夏栩沒心思和他開玩笑。
“醫生說,”許霧白垂眸,低頭看着茶幾某處,原本懶散的語調裡添了些漠然,“這個手術有可能會讓我以後再也沒法走路。”
“但你不做這個手術,以後肯定沒法走路吧。”夏栩肯定道。
“是啊,”許霧白懶懶道:“那你會陪我去嗎。”
許霧白看着很獨立的樣子,但隻有夏栩知道,他以前看病住院都要有人陪着才肯去,而夏栩就是那個陪着他看病的人,因此許霧白沒少被夏栩調侃“巨嬰”。
這次也不例外。
“時間。”
“時間啊,”許霧白緩緩擡起雙眸,視線定在不遠處兩人的合照上,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好像是高考結束後一天吧。”
“知道了,到時候你就不去,我也會把你抓上飛機。”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許霧白撥弄着沙發上的靠墊。
“挂了。”
“等等。”許霧白在電話這頭喊住夏栩,“這件事,可以替我保密嗎?”
“我看起來像是會散播八卦的人嗎?”電話那頭的夏栩滿臉黑線。
“我的意思,是連江絮...也别說。”許霧白微微抓緊靠墊,試探道。
讓我自私這最後一次。
夏栩爽快道:“知道了。”
臨近高考,她也沒打算和江絮說這件事讓他分心。
等高考結束再說吧,夏栩想。
可比高考先到來的,是周五的“登高”活動。
學生們在教室集合,教室裡,夏栩在清點她的登山必備物品。
夏栩仔細核對:“防蚊手環,無比滴、雲南白藥、清涼貼、折疊手杖......”
溫寅背靠椅子,雙手抱臂往夏栩桌上看了眼,略帶無語道:“你連氧氣瓶都帶了?”
“差生文具多嘛。”夏栩沒朝溫寅看去,隻是認真清點着。
可這瓶氧氣的使用者,最後卻是另有其人。
上山前,江絮伸手就要接過夏栩的書包,夏栩提醒道:“很重喔。”
江絮心想着能有多重,接過後,臉上有了一絲絲裂痕,“你往裡面放石墩了?”
“都是必需品!”夏栩繞道江絮背後,輕推着他朝山上走去,“讓我們朝着山頂,進發!!!”
快接近半山腰時,大家的體力消耗得有些厲害,便坐在涼亭裡休息一會兒。
再次出發時,袁千野幸災樂禍地對着江絮道:“别人都是輕裝上陣,隻有你負重前行啊。”
江絮沒說話,隻是用餘光掃了過去。
袁千野連忙追上,“好好好,我知道錯了,别生氣嘛。”
夏栩和溫寅走在兩人身後,笑看袁千野狗腿的模樣。
溫寅:“有沒有覺得袁千野看着很像皇帝身邊的宦官。”
夏栩:“閹人算不得男人,袁千野知道你這麼說他,會氣炸。”
溫寅:“那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夏栩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沒問題。”
距離山頂還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的路程時,袁千野喘着大氣,用微弱的聲音對江絮說道:“氧氣瓶,給我氧氣瓶。”
江絮從包裡掏出氧氣瓶遞給袁千野。
溫寅和夏栩的體力也消耗了大部分,但和袁千野比起來,似乎又顯得還可以。
路過袁千野時,溫寅還不忘調侃:“夏栩,邊上是哪裡來的喪屍嗎?”
夏栩很配合的“呀”了一聲,“好吓人,我怕!”
“不怕不怕。”溫寅輕輕拍了拍夏栩的頭,拉着遠離袁“喪屍”。
吸着氧氣的袁千野頓感舒暢,朝着兩人投去一個“不太想理你們”的眼神,回過頭,他對着江絮抱怨地說道:“管管夏栩,她真是無法無天!”
江絮聳聳肩,表示自己也沒辦法。
最後這段路,仿佛比前面走的所有路都要長,四人到達山頂時,皆是精疲力盡。
但山間涼爽的清風徐徐吹來,似乎又帶走一切疲憊。
袁千野忽然提議:“我們對着山喊出願望吧,看電視劇裡老這麼演,我還沒嘗試過呢。”
沒給三人反駁的機會,袁千野就朝着天空喊道:“我!!!要變得更強!!!世界就在我的腳下,我要走出屬于我的,最特别的那條路!!!!!!
溫寅:“我要成為最一流的畫家!!!聞名中外!!!!!!”
在袁千野和溫寅喊出願望的同時,夏栩也在思考,願望嗎?她好像沒有什麼特别的願望,她的人生過得太順風順水了。
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就——
夏栩:“我希望女性解放的風可以吹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
江絮:“我希望夏栩的願望可以實現!!!”
夏栩和江絮喊完後,溫寅和袁千野一臉疑惑地朝他倆看來,臉上像是寫着“我們不是純愛番的嗎?怎麼變成熱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