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你考過科舉?”
岑亭:“杭哥官拜尚書郎,不辭官說不定能做宰相。”
郁杭:“做不了,沒那個能耐。”
恒達科技是什麼時候亂起來的呢?
大概在郁杭說完屎殼郎的問題很久之後。
期間,三個人還一同出去找來幾塊鋼闆,固定在辦公室外,又拉上了面向生産區的窗簾,希望多少能兜住一兩塊飛濺的石子玻璃之類。
而後,岑亭又被郁杭指揮着開來自己以及王陵珊的轎車停在辦公室外。
“美中不足沒有水。”岑亭幹完活,一副很累的樣子,癱倒在郁杭身邊。
“你離我遠點。”
“杭哥,不要這樣對我啦。”
突然,門被人一把推開。
剛剛騎自行車的人沖了進來。
隻見那人慌慌張張關上門,哆嗦着掏出一個U盤,開始在電腦上鼓搗。
然後爆炸聲響。
巨大的轟鳴和熱浪猛撞門外的車輛和鋼闆。
玻璃應聲而碎,仿佛飛镖一樣,“啪啪”釘在提前立好的掩體上。
那個闖進來的人手腳哆嗦全神貫注的上傳一個名為X的壓縮文件包。
爆炸之後大概有幾秒鐘的卡頓。那人脖子上憑空出現了一截本該被鋼闆攔住的鋼管。
鮮血噴湧,那人應聲倒地。
他捂着傷口抽搐掙紮,從電腦上拔掉U盤,又奮力把U盤扔出去。
室内的氣溫在爆炸以後顯著升高,即使隔着尚未完工的第一車間和廠内道路,仍能感到空氣中的水分被迅速抽幹。
“要是有點水就好了。”岑亭仍舊在碎碎念:“杭哥,您能搞點水出來嗎?”
郁杭指指頭上的紗布:“血都幹了。”
再然後,辦公室門又被人撞開。
一股子熱浪。
這回,是幹巴巴的陳悅悅扶着門框站在那兒。他臉皮嘴唇都幹得一塊一塊的起皮。焦臭味撲面而來。
“你們離他遠點!”
說罷,陳悅悅神色痛苦往地上嘔了一大口水。
岑亭眼睛都亮了:“估計有一升!”
緊接着陳悅悅又噴出來一口,還是差不多量。再然後,陳悅悅五官扭曲的幹嘔了兩下。
“哇。”
陳悅悅變成了一個源頭不知何處的消防栓。
在天上飛舞。
“杭哥,他來滅火嗎?”岑亭問。
郁杭那頭套竄了一點位置,視野非常有限:“我看不見。”
那頭,陳悅悅還對着辦公室:“哇……咕嘟咕嘟咕……”
突然一瞬,陳悅悅的腹部發生了點扭曲。
緊接着,以他圓滾滾的肚子為中心,一條顫動的通道緩緩張開。
岑亭的表情一下變得兇狠。
他站起來,順帶踹了郁杭一腳。把郁杭踹飛到牆邊:“杭哥啊,你怎麼忍心騙我?”
通道的另一頭是現實世界。
海面。
跨海大橋。
一個懸在半空的人。
郁杭腦袋也疼,肚子也疼。
這下發現聯通了現實世界,内心徹底松懈下來。縱使感覺褲兜裡的手機震了,也擺爛躺平懶得拿出來看。
一瞬之光,那人出現在眼前。
通道閉合,陳悅悅像是塊垃圾跌落在王陵珊車頂,然後“咕嘟咕嘟咕嘟”着嘴,從車頂滑摔到地上。
張斌這時才看得明确。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風姿綽約的女人。
岑亭神色陰鸷可怖:“西江河神?”
“楚粵。”女人身着煙青色旗袍,頭發高高盤起,眉眼如畫有舊時嶺南風韻。
陳悅悅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
招呼張斌一人一邊架起郁杭,退着上了王陵珊那被震得玻璃盡碎的大G。
張斌順着往倉庫區的道把油門踩到底。
他想穿過大火到對岸去。
但直接沖沖不過去。消防區域雖然沒有水,但剛剛路過時瞄到有一些擺放雜亂的消防器械。
同一時刻,生産區内數團火球如同有了智慧,虛空走位前後包抄。幹癟的陳悅悅探出頭去,遠遠對着那火球“哇啦”一下,吐了非常沒用的一升水。
“你管的那個河湧斷流了?”郁杭問。
陳悅悅:“哇……快走……那不是楚粵真身……哇……”
後視鏡裡楚粵無暇相顧。
半空八方憑空出現八座水門,水柱如蛟龍出海。隻不過,浪濤與烈火相抵,難顧這頭。
存亡之際,張斌手腕一熱。
一個腳踏日月雙輪的小姑娘,拎着和三頭錘子閃現車頭。她掄圓錘子扔出去,“砰”一下将那撞來的火球打歪。
陳悅悅:“這……哇哦……咕嘟咕嘟咕嘟……誰啊?”
少女回頭,眉眼與王陵珊十分相似:“皮夾克大哥快點!别讓我主人傷了。”
“你主人是誰?”陳悅悅問。
“王總啊。”少女一屁股坐在車頭,張揚熱烈:“我是她的未竟之志。不過我沒到化形的時候。要不是我主人皮囊在這,我才不出來。不過我最多還能堅持五十九秒。”
又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二車間的反應釜被震上了天。奇怪的是車内這回穩如平地,隻那少女緊緊咬着牙關:“不好意思剛吹牛了,我可能撐不到五十九秒。”
後排,郁杭一手扒拉着布上的洞,兩眼直勾勾的。
在聯通外界的一瞬,一直沒有信号的手機進來一條短信。郁杭想着應當是唐堯臣知曉他處境兇險,特來關切,結果屏幕上竟顯示:【你是智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