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瞞着衆人送了一封信給葉甯竹。信中寫着她的計劃,她知道葉甯竹迫切想要解決此事,于是冒着惹怒蘇鴻煊的風險。
不過葉甯竹瞧着,阿離也不像是怕蘇鴻煊的樣子。
她按照信中寫到的,亥時三刻獨自出了府,一個人踏入了如月館。
如月館夜裡正是生意興隆的好時候,甚至連白日見過的老鸨都已經數錢笑開了花,根本無暇理會她。
她四處張望了片刻,突然有一人從身後搭上了她的肩,在她耳畔輕輕道:“我在這。”
葉甯竹偏頭看過去,阿離一臉好奇地盯着她,忍不住道:“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竟然能讓阿煊動心呢?”
葉甯竹沉默片刻後,冷聲道:“那你該去問一問蘇鴻煊。”
她還是對眼前這個人與蘇鴻煊之間有些介懷,但阿離聽完後卻笑出了聲。
她的手在葉甯竹背上輕輕一推,說道:“姑娘這醋可吃的不太對。”
阿離帶着葉甯竹進了廂房後,緊閉上房門後,雙手将葉甯竹按在梳妝鏡前。
葉甯竹不解地問:“做什麼?”
阿離笑了一下,從桌上拿起一張人皮面具後道:“我想姑娘這副樣貌,即便是混進了樂坊,也有可能暴露身份。”
葉甯竹幾乎一下子就聽明白了阿離的意思,她回想起此前錦州之時,蘇鴻煊易容進入賭坊。
她沒說話,隻是任由阿離将那副人皮面具一點一點粘合到她臉上後才問:“蘇鴻煊的易容術,是跟你學的?”
阿離得意地“嗯”了一聲道:“姑娘放心,定然不會叫他人認出你來。”
葉甯竹對眼前的女子改觀了,于是問:“姑娘本事如此高超,為何要在如月館?”
阿離道:“如月館表面是風塵場所,但實際上卻是一所獨立的情報所,而我是如月館背後真正的主人。”
她據實以告,讓葉甯竹有些驚訝。
“你是阿煊信任的人,自然也該是我信任的人,不過我與阿煊倒不是像姑娘想的那種關系。”阿離解釋道,“我是商人,自然有利可圖的事才更得我意。我與他相識多年,他卻很少借如月館來打探消息,不過此次,阿煊與我做了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葉甯竹追問。
阿離搖了搖頭道:“保守秘密也是我們之間的交易。”
葉甯竹淡淡“哦”了一聲,心道不說便罷了,反正她總能知道的。
易容過後,葉甯竹透過銅鏡瞧着自己的樣貌。如今就算她站在皇兄面前,他大概也認不出來了。
“走吧。”阿離轉身,在一旁的櫃子上轉動一把團扇,随後櫃子向兩側移開,一道密道頓時出現在眼前。
葉甯竹愣了愣,沒想到如月館裡居然還會有密道。
阿離淡淡地叫了一聲葉甯竹,提醒她不要耽誤時間,二人便一同走進了密道。
葉甯竹不太清楚密道的盡頭是什麼,隻是感覺她走了一會兒,卻還是無盡的黑暗。除了阿離手上的那個火折子,她看不見絲毫光亮。
“阿離姑娘,我們要去何處?”葉甯竹問。
阿離笑了一下後:“姑娘這會兒才問我,也不怕我将姑娘帶走賣了去。”
葉甯竹被她的話逗笑了,任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阿煊說,如月館内人多眼雜,我若是公然離開怕是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阿離解釋道,“此處密道是後來挖的,能讓我們順利地離開。”
随着她的話音落下,遠方逐漸泛起光亮。阿離停下腳步後道:“姑娘若非必要,不要說話。”
葉甯竹起初還有些不理解她的意思,但在從密道出去見到陳文時便懂了。
陳文也沒瞧出她的身份來,于是問阿離:“這人可信嗎?”
“自然。”阿離道,“她是我如月館内的樂師,你莫非還懷疑?”
“不。”陳文停頓片刻道,“那便走吧,今夜送你們去妙音閣。”
阿離悄悄拍了拍葉甯竹的手,二人一同上了馬車後,小聲對話不讓陳文聽了去。
阿離将整個計劃詳細地講給了葉甯竹聽,她們進入妙音閣後,會以樂師的身份留在宮中。
太傅的女兒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如今身在宮内,想來也失了很多興緻。
她們要想辦法與她取得聯系後打聽清楚。
葉甯竹點了下頭示意自己明白了,她指了指馬車外,想問問陳文和蘇鴻煊在這個計劃中又做了什麼。
阿離說:“陳文會在宮内接應我們,至于阿煊,他隻說他要去一趟刑部。”
葉甯竹臉色一變,不理解蘇鴻煊為何要去刑部,又要如何瞞過陛下前去?
阿離安撫道:“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一下我們。”
葉甯竹微微回過神來,腦中思緒還是有些雜亂,可怎麼都想不明白。
等此事結束,她非要好好質問蘇鴻煊一番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