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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戰功未起禍先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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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少仆申籍以士人之禮安葬刺客一事在都城中傳得沸沸揚揚。

大夫為平民——還是一無名無姓的平民——扶靈執绋、大辦喪禮,這在從前可是聞所未聞呐!

故而,步睢這一出,吸引了衆多國人前去看熱鬧。

等到國人烏泱泱地湧上街道,見到确有棺椁從申籍府門中出來,申籍也确實披麻免冠去送葬之時,他們才收回自己因過于驚詫而掉下去的下巴,并開始議論紛紛。

早上剛辦完喪事,下午,步睢便趕緊穿回官服,馬不停蹄地趕往西校場。

可現實就是,招兵的事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上層将領在世襲公族中選任,中層選拔血緣親族,最下層兵卒則由普通士人或國、野人充任,這就是軍隊的構成。

原本他想巡視三軍,考察三軍中有才能但難以上升的人才,并拟出一份名單,趁此機會将他們安排進入中層選拔來着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下,他隻能被迫接受間蠡的安排。

幸好,三軍分由汲、狐、甘三家統領,彼此掣肘,而且三軍中的絕大部分都是國家軍隊,隻有約五分之一的将士是從這些卿大夫自己的私人軍隊中抽調組成的。不然,要是公家軍隊全由卿大夫的私兵組成,那這個君主倒還真得被完全架空了。

不過,不管怎樣,第一次對決,他确實是輸了。

是他小瞧那二人了。

“申少仆!”

恰巧,想誰誰到。

步睢循聲望去,面上挂笑,朝他疾步走來的——正是間蠡那老狐狸。

間蠡一來便先作了個揖,而後笑着關懷道:“少仆可無恙?”

“沾了間大夫的光,我已無恙。”步睢心裡氣得牙癢癢,面上卻還是展露出幾分虛假的笑容來。

見他皮笑肉不笑,間蠡卻是冁然一笑,而後肆意打量着他,眸中滿是戲谑地打趣:“哦?以大夫之軀為一賤民斂屍下葬,披麻戴孝……幹出此等不合乎周禮的事情來,申少仆這也算是無恙?”

步睢握拳,強忍住想揍對方的沖動,兩眼一彎,有理有據地辯道:

“世道總是變化無常的,而今各國諸侯皆僭越禮制,不尊周天子,就連那地處南方的遂國都敢直接稱‘王’,更遑論我這等籍籍無名的小輩呢?如果不遵周禮便不正常,那麼,間大夫可否正常?”

“樂哉,少仆的口辯之才果真名不虛傳,”間蠡自知理虧,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笑着誇了他一句,“口齒伶俐,看來确是恢複如初了,恭喜啊恭喜!”

步睢嘴角抽了抽,強扯出一抹笑。

他正欲又開口,恰逢此時,心懷愧疚的養恒走了過來。

“間大夫,申少仆……”他先是對二人作了個禮,而後便欲言又止地盯着步睢看。

間蠡掃視了他二人一眼,旋即便琢磨出前因後果來。

他很有眼力見地朝步睢作了個告别禮:“我還要去巡視軍士的操練情況,就先告辭了。”

步睢維持表面禮儀:“間大夫慢走。”

等到間蠡走後,站在十步之外的黑耳也走上前來。

養恒剛想開口,便見一膚色黝黑,束發不束冠的男子從步睢身後走來,他向步睢投以遲疑的目光:“……這?”

“無妨,”步睢笑了笑,解釋道,“他叫黑耳,是護衛我的家臣。養将軍有話可直言,不必顧慮。”

養恒這才了然地點點頭,旋即單膝下跪抱拳,擡頭望着步睢,面色赧然道:“養恒愧對少仆!少仆救命之恩,恒不敢忘!”

那日,他解散了鬧事的人群後就去巡查了。可剛走沒多遠,便有下屬追來告訴他——申籍被刺。

國君寵臣在他的管轄地被刺殺,他一聽到這個消息,整顆心立馬沉了下去。來不及多想,他心急如焚地往回飛奔。

當時的心情是什麼?他隻知道,他比任何一個人都不希望申籍死。因為,他死了,他也活不了。

所以,當他見到申籍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時,一股從内心深處湧來的恐懼便牢牢将他掌控,他渾身直冒冷汗,整個人如墜冰窖般顫抖。

他還年輕,他不想死。

他強壓下胸中驚懼,開始鎮定地指揮下屬。等到申籍被人擡走,醫師來了營帳,他懸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幾寸。再後來,國君來了,這是養恒第一次見到國君。可他們并未交談,國君來西校場的唯一目的僅僅是将申籍帶走而已,而他也算是真正知道了申籍有多受寵。

再後來,宮中傳來消息,申籍救回來了,并且已送回家中。養恒很想去看望,但他沒資格,他所做的隻能等待國君下一步的治罪。可出乎意料的是,他既沒等到貶官的命令,也沒聽到任何要責罰他的消息,甚至,今天早上,他還收到了國君獎賞的一雙玉璧。說他辨敵有功,此次非但不予懲處,還當獎賞。

他頗感驚詫,愣愣地端着那雙玉璧謝了恩,而後便猛然想起了申籍那日說的話,他說他會在國君前為他美言。他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那日申籍所說非虛。

步睢知道對方心底在想什麼,他上前将養恒扶起,好笑道:“養将軍何必多禮?此事本就是我的過錯,是我沒有聽從将軍的谏言,所以才招來禍患。倘若真的連累了将軍,我倒還真是千萬般心裡過意不去了。”

養恒啊養恒,像我這樣體諒下屬的上司可不多了啊,希望你不要愧對我對你的栽培啊。步睢面上笑吟吟,心下卻是這樣想道。

“少仆說笑了......”養恒借着步睢扶他的手起了身,挺拔而立,面上卻多了幾分因親密接觸而導緻的不自在。

而後,他又想起了今早聽到的關于申籍的傳聞,于是,他滿腹疑惑地問:“刺客是何人?竟然值得少仆親自送葬?”

“刺客名束刀,曾經做過汲沣将軍門下的食客。”想起今日早晨送葬遇到的婦人,步睢直言不諱道。

“什麼?!”養恒大驚,他還是對朝中政局略知一二的,所以他才覺得不可思議,“您這樣做,豈不是助長了他們的氣焰!”

“無妨,”步睢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刺客之名已經流傳出去,而今他和汲沣皆是彼此心知肚明,一場無可避免的惡鬥将要來臨了,“汲将軍是汲将軍,俠士是俠士。一個忠肝義膽,而且還精通箭術的奇才,我實在是不舍得讓他就此泯于世間啊。至于汲将軍,他想來便來吧。”

“申籍當真無恙?”汲沣瞪着眼睛,目光灼灼地看向打探消息回來的間蠡,焦急問道。

“确實無恙,”間蠡歎了口氣,“我觀他神貌——面色紅潤,根本不像是個大病初愈之人,而且他說話剛勁有力、清晰有條理,倒像從未受過傷般。該不會......申籍根本沒受傷,這一切都是他的計謀?”

“斷然不可能!”汲沣惡狠狠地擰眉,“流那麼多血,還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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