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聖的江湖故事,淩憂以前總纏着父母講,因此馬上侃侃而談了起來,“有人說盜聖是一個老頭子,有人說他是一個英俊的青年,也有人說他是一個貌美的女子……總之衆說紛纭,可以說他是江湖中最神秘的一個高手。我最近倒是聽人說盜聖重出江湖了,隻是都是些捕風捉影的消息,不能當真。”
“那我接下來要說的可是真而又真:就在半個月前,在徐州府連續盜竊了數件稀世珍寶的竊賊,留的就是‘盜聖’的名字。”
“哦,那我倒有些興趣,請說說看。”
兩人在林子邊的兩塊石頭上坐下,嬴非從懷中取出一張薄紙,遞給淩憂:“大家都知道,盜聖每次作案,都會在現場留下他的印字,這就是圖樣。最近徐州府的三家大戶分别丢失了三樣寶物:一串稀世南海珍珠、一塊和田玉壁、一尊墨玉麒麟,現場都留下了盜聖的圖樣。現在江湖上已經傳言盜聖就在徐州,而且還會繼續作案,盜取的寶物也會一件比一件更加珍貴。”
“這和你的那位故人有什麼關系?”
“我懷疑做下這幾起案子的就是他,如果姑娘能将此人抓住,我感激不盡。”
淩憂低頭思索了一番,雖然這男子來路蹊跷,但自己确實也對盜聖之事十分好奇,便答應道:“好,我可以去查這件案子,幫你找出背後的人,不過,你總要先拿出點線索作為誠意吧。”
“姑娘想要哪方面的線索?”
“你和盜聖是什麼關系。”
“我就是盜聖。”
“我不信!”
淩憂再次打量嬴非,搖頭道:“‘盜聖’三十幾年前就已經名滿天下了,你嘛,我看也沒比我大多少。”
嬴非輕笑一聲,似乎對淩憂的質疑并不在意:“姑娘所言不差,盜聖之名,确實已響徹江湖多年。但你可曾想過,這世間萬物,皆有可能更新換代,即便是盜聖這樣的稱号,也不例外。盜聖并非一個人,而是一整個師門。”
淩憂皺起眉頭,再再再次上下打量嬴非:“你說的有這麼幾分意思,隻是我看你……實在不像什麼高人。”
嘴上雖然這樣說,但是淩憂明白這人說的應該是實話,他的輕功身法變化多端,确實是自己沒見過的,也和父母講的江湖故事中盜聖的功夫有些相似。
嬴非從袖中拿出一枚墨色的印章,在淩憂面前晃了晃:“這就是盜聖的玉印,本來在我師父手中,現在傳到我手裡。我這一代弟子,本來有兩個,一個是我,一個是我的師弟,趙玥,都是我們師父在徐州城中收養的孤兒。”
“師父對我們一視同仁,還準備讓我們一起繼承盜聖的名頭。但我師弟争強好勝,總覺得師父偏愛我多一點。在有一次比試中,為了勝過我,他故意偷竊一個大善人家裡的珍寶,導緻此人氣急攻心,一病不起。這下他違背了師門宗旨,被師父逐出師門,此後杳無音訊。”
“這些年我一直在打探他的下落,但因為他的緣故,師父對我管教極嚴,在我完全學成之前,不讓我出山。所以今年以來,我剛在江湖上走動,徐州府就出了這樣的案子,我懷疑,是我師弟為了勝過我,故意所為。”
淩憂仔細端詳那枚墨色印章,隻見其上雕刻着繁複的圖案,中央一個大大的“聖”字,透露出一種古樸而神秘的氣息。她心中暗自思量,若這真的是盜聖的信物,那眼前這人的身份便不得不重新審視了。
“這麼說,你要我查這個案子,就是為了找到你那個師弟?”
嬴非點了點頭,神情凝重:“我雖不願相信,但種種迹象表明,他的嫌疑最大。而且,他對我一直心懷怨恨,若真是他所為,也不無可能。他既然已經走上歧途,那作為盜聖傳人,我不能坐視不理。”
淩憂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我會盡我所能去調查此事。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畢竟你對盜聖一脈的了解遠勝于我。”
嬴非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賞:“姑娘果然爽快。你放心,我會将我所知的一切都告訴你,包括我們師門的一些特殊手法和暗号,這些或許能幫到你。如果你查案中遇到任何困難,就夜半三更到徐州梨園社的後院一棵老柏樹下等我。”
兩人商議一番後,決定分頭行動。淩憂負責在明處探查,與官府的人接觸,搜集線索;而嬴非則隐于暗處,利用他高超的輕功和盜術技巧,尋找趙玥留下的蛛絲馬迹。
分别之前,淩憂忍不住又問道:“江湖中把盜聖說得那麼神秘,又是劫富濟貧,又是伸張正義的,那你現在在做些什麼?”
嬴非笑了一笑,道:“劫富濟貧的事,我們早就不做了。那些富人所得,也未必是不義之财;那些窮人困苦,有些也是因果所緻。我現在在江湖上,就當一個小小的信使,替人傳信,結交朋友。當然,如果遇到不義之财,那也不得不再幹回老本行了。”
淩憂笑道:“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些敬佩你了,這件案子,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徐州府的總捕頭明玉昭正在調集人馬追捕犯人,他和展虹有些交情,我想他一定也聽說了你之前破案的事。你把這章有盜聖印字的紙交給他,他應該會讓你參與此案。我嘛……畢竟是個賊,不便在官府中人面前露臉,那邊的消息就交給你了。我會在徐州找些老朋友,看看有沒有趙玥和案子的線索。”
“好,就這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