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是被宰了吧……
“喂!你突然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你捂着心口,是心口痛嗎?!”
不同于那些血肉模糊的外傷,這次的疼痛是從心髒蔓延出來的,如同灼燒一般煎熬的痛苦,痛到無法呼吸,簡直讓人想把心髒揪出來以緩解疼痛。一死了之都成了最好的解脫。
“你撐住啊!我給你拿藥……你一定要撐住!”
是誰在說話……?有人要救我嗎……?
“我娘說這藥能治百病,解萬毒,你快吃吧!吃下去就好了——”
“……!”姜啟猛地坐了起來,喘出一口氣後捏緊了拳頭,手底下的卻不是枯枝與泥土,而是柔軟的被褥。
他疑惑他四下轉頭,正好撞見了坐在床邊守侯着的楚明修的視線,忙問道:“楚公子,這是何處——”
“此處是遙依山,這裡則是我的房間。”楚明修用眼神示意他稍安母躁,随後解釋道,“你中毒後就一直渾渾噩噩的,我給你喂下另一枚藥丸後你便昏睡了過去。我把你背下山後雇了一輛馬車,趕了三個時辰的路,把我們送到了這裡。”
解釋完後,他深吸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你……感覺好些了嗎?
“在下好多了。”這是實話,他感覺自己現在與平日裡的狀态别無二緻,便點頭向對方緻意:“多謝您一路上照顧了。”
“哎呀,你可别再謝我了,我真的受不起啊。”楚明修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你因我而中的那毒可還沒解呢。我表姨要作籌碼的藥材,我在遙依山的藥倉裡尋到了幾味,其它的也都譴人去找了,三日之内會有答複,隻是這剩下的一味藥材——‘清意’。它長在連劍山的絕壁之上,一般人無法采摘,所以我得親自去一趟。而且,表姨給我留了話,她就在連劍山等我,藥材什麼時候到,她什麼時候開始制解藥。”
“您又并非有意害在下,在我毒發後也未并棄在下而去,而是一路照料至今,為何受不起這一謝?”姜啟看着他,平淡卻認真地回答道:
“我能謝您的地方多了去了,還有,我要與您一同去連劍山。”
“小啟你可别說笑了。”見他說出了如自己預料之中的話語,楚明修不由得歎了口氣,也回以了他早就想好的應對之辭,“您現在可算是我的小祖宗了,我哪兒還敢讓你同去啊。你被安心在這裡待着,不出五日……四日,我就将解藥帶回來,你我再一道出發,行不?”
“……不行。”姜啟當然不會同意,眉頭一皺就要翻身下床,“在下的身體已無大礙,豈是如此嬌弱之人?留在這裡,不知又要耽擱多少路程……請您将在下的鬥笠和面具還來!”
“哎呦小祖宗你可躺下吧!”楚明修無比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藏起了他的鬥笠和面具,否則這掌燈人此刻怕是直接飛出門去了。
他态度強硬地将他按回了床上,剛準備苦口婆心地勸上兩句,門外卻突然響起了敲門聲和小厮的呼喚:
“楚少爺,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好,就來!”
楚明修聞言連忙起身應道,還不忘按了下姜啟的肩膀,大步朝門口走去,手剛觸上門,姜啟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楚公子,在下還有一事相問,請留步!”
楚明修沒有回頭,但停下了腳步:“何事?”
姜啟的手攥了攥被角,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無波:“您在我中毒之初,是不是另有給我喂過一顆藥丸?請問那是……”
門口的身影頓了一下,随後很自然地擺了擺手,語氣也不以為然:“一顆普通的解毒丸而已,不必在意。”
語畢,沒給他追問的機會,他便推門走了出去。掌燈人愣愣地盯着門外遠去的人影,眼神裡似有些許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