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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熱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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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測哈登可能是從那樓梯上樓的,但現在有欄栅阻隔無法上去。熱搜走到盡端镂花鐵門處,旁邊有布簾子,他透過鐵門向外看,外面是條水泥路,斜着通到上面的草地。費這麼大勁卻沒發現什麼,熱搜有點失望。恰在這時,他聽到說話聲和腳步聲,有人從樓梯下來了!這裡是沒處藏身的,熱搜忙回頭閃身躲進角落旁的布簾子裡,慌張中看見有張推病人用的帶輪子的推床,便一頭鑽到了床底下。這時他聽到說話的兩個人開欄栅的聲音,然後,腳步聲又在盡頭方向散去。

熱搜松了口氣,站起身來,這才注意到推床上有堆東西,用白布蓋着。他随手掀起一頭看,竟然是具死屍!頭上包着層層繃帶,血水已滲透出來。熱搜大吃一驚,差點叫出聲來。屍體左肩膀上有一道橫着的疤,這不是哈登麼?他是做心髒手術,怎麼頭部會弄成這樣?胸部完好,沒有手術切口。熱搜的腦子還沒轉過來,那邊兩個人已把鐵門打開,又走回來了。熱搜瞥見旁邊有個站架挂着幾件白色工作服,便閃到工作服後貼着站架站定不動。

那兩人果然拉開布簾進來,拉着推車在走道盡頭消失了。熱搜看看手表,估計他們一會回不來,抓緊時間想再發現點什麼。上樓不行,就下去瞧瞧。但沒下幾級樓梯,卻聽到下面有金屬門響聲,他慌忙退回來重新鑽進布簾子裡面。接着,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那幾個人還邊走邊聊:“先弄點吃的。今晚不睡了,把錄像從頭到尾再仔細看看。”“昨天我就注意到,在中斷之前,邊緣系統區域一些亮點首先停滞下來不再閃動。然後,整個投射區才漸漸暗下去、熄滅。”“看來,思維中斷過程的原始動因位置就在邊緣系統上。”“這和腦功能的已知理論也是相符合的。邊緣系統本身的功能就是保持皮層的清醒狀态,它一停滞,皮層自然陷入靜止狀态。可惜沒等到恢複思維就死了,否則還能觀察到思維啟動的圖像。這種機會真是很難遇到的。”“的确遺憾,這是個稀有的獨特病例。沒有思維分裂,沒有思維倒錯,單純存在中斷症狀,這對實驗來說是非常理想的标本......”他們說着話打開欄栅,又鎖上,上樓去了。

留給熱搜的時間不多了,他不想再下去,那下面大概也隻是個通醫院外頭的入口。于是,他回到貨運電梯裡上到四樓。“看來,紅磚房是個神經實驗室,從事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活體實驗,而哈登則是一場精心預謀的犧牲者。下一步該怎麼辦?”熱搜心想,“是立馬出院,還是再留幾天多摸一些情況?”他按手表式對講機呼喚陳妙,但久久沒呼通。“這婆娘一睡就像頭死豬,明天再說吧。”熱搜吐槽。他脫衣準備睡覺,這才注意到衣服上少了顆紐扣。這種紐扣很大,隻有病号衣服才有。

熱搜滿地找,一直找到貨運電梯裡也沒有。“莫非掉在底下了?也許是在鑽推車底時繃掉的,這可不好!”熱搜正猶豫着要不要再下去撿回來,這會,夜班護士已經寫完工作日志,開始巡視病房了。“算了。那地方堆滿雜物,誰也不會注意到一顆扣子。明天我趕緊換件衣服才行。”他心想。翌早,熱搜仍沒叫通老婆。昨晚,陳妙淋浴時把表式對講機脫下來放在化妝鏡前,後來忘記戴上了。

吃完早飯,陳妙到寵物商店找到阿加莎,說:“嗨,你還得替我準備幾隻小貓,要剛斷奶的。”“你老公是個貓迷?才買了大的又要小的。”陳妙忍不住大笑,把原委告訴了老同學,“沒小貓,老公出院回家我怎麼交代?”店主說:“這好辦,我的畜養場有幾隻小貓。阿加莎,你帶夫人去挑,開我的車去好了。”看完貓已是中午,阿加莎請陳妙去她丈夫華生的偵探所吃飯,午飯時,阿加莎炫耀道:“據目測,我是我們公司胸最大的!”陳妙問:“你同事全都是男的吧......”餐後,陳妙便直接去醫院看老公。熱搜的病房空着,床單也撤掉了。陳妙有點心慌,忙去問護士。護士翻看登記本後說:“這位先生上午出院了。”陳妙看見出院單上确有老公的親筆簽名。她忙打電話回鳥巢别墅,但沒人接。“一定是老頭故意不接的。”陳妙邊想邊駕車回家。

回到家,老公不在!陳妙慌了神,“這老頭到哪裡去了呢?”她想起了對講機,趕忙在化妝鏡前找到腕式對講機并呼叫,但也沒回應。“難道路上出車禍了?”她又打電話問交警隊,對方說沒發生車禍。陳妙急得團團轉,打算再回醫院去找。這時,對講機“嘟”了一聲,陳妙拿起來就迫不及待地呼:“喂,老公,老公,聽得見嗎?急死我了......”“聽我說,我出事了。我發覺了哈登的死亡有問題,被關起來了。我現在廁所偷偷和你通話,你千萬别丢開對講機,我随時......”“你被關在哪兒呀?”陳妙緊張得聲音發顫。“我也搞不清關在什麼地方,有可能在醫院西園子的紅磚房裡。有人來了......”陳妙急忙飛快地說:“那你把對講機開着,我來想辦法。”那邊已然靜默無聲。

陳妙不斷提醒自己盡快鎮定下來,她沉思着:“看來老公真有危險,我光坐着不是辦法呀。對,找華生商量,他對這事應該有辦法的。”她撥電話找到華生,急切地說:“我老公失蹤了!我不知該怎麼辦,請您幫我出個主意。”電話裡華生問清了情況,安慰道:“陳妙,别急,我馬上就來。”

陳妙把情況向華生和阿加莎講了一遍。華生點燃一支“荷花牌”香煙,思忖良久後說:“我們得立馬離開這棟别墅,到我的偵探所去。熱搜被綁架起來,醫院又聲稱他已出院,表明他确實陷入危險之中,必須盡快找到他才是。現在報警弊多利少,因為情況模糊,警察局即使同意調查也需一定時間。尤其是關押地點不确定,幾個警察去問,不但無濟于事,反而會打草驚蛇,往後更難辦。眼下還是我們自己先摸清情況再說。我和阿加莎假裝探望病人,到醫院去看看。陳妙,你不能去,他們認識你。”

在偵探所裡,華生把陳妙的對講機貼在耳朵上靜心傾聽了一會兒,忽然高興地說:“好像有輕微的流水聲。沒錯,是抽水馬桶的響聲。熱搜應該把對講機放在衛生間了,這一着很高明!不但我們能一直監聽,還不會被人搜走,他又能随時進衛生間和我們通話。”“已經好一陣沒和我通話了,也沒别的動靜,會不會已遭了毒手?”陳妙說着就哭了。華生仍在傾聽,他說:“聽,有咳嗽聲,也許是熱搜示意他還在那裡。他沒說話,是有人守着。可那人沒吭聲,我猜隻是個小角色,在等主要角色來。”

這時,對講機響起“嘩啦啦”的抽水馬桶聲,同時夾着熱搜的聲音:“老婆,他們一直看着我。你報警了嗎?我把對講機放在馬桶水箱上頭了。”“有個私家偵探在幫忙,他是我同學阿加莎的老公,我們現在偵探所裡,老公,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華生搶過對講機,說:“熱搜,我是偵探華生,你要沉着。要想法子拖時間,好讓我們行動。還有,盡量套出關你的地點......”“我隻知道關我的這地兒,在高處有兩個圓洞,安着玻璃......”

今天早上,熱搜沒叫通老婆,一邊生氣一邊考慮是不是立即出院。這時,一個陌生醫生走進來,說:“我是柯藍大夫,羅斯福醫生進修去了,你轉到我的病區,請跟我來。”熱搜警惕起來,又見柯藍盯了眼自己缺失紐扣的病号服,熱搜知道麻煩事來了,他說:“還是等羅斯福回來吧,别人不熟悉我的病情。”柯藍笑笑道:“你的資料都記在電腦病曆上,羅斯福大夫起碼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熱搜伸伸懶腰,打着哈欠說:“那麼我先回家吧。”

“你的耳朵手術後還未痊愈,每天要滴藥。”“沒關系,我找診所醫生滴好了。”柯藍想了想,說:“那也好,出院要請你簽個字。”他朝一個護士點點頭後,就把熱搜帶到辦公室,熱搜在出院單上簽了字。“我送你下去,你的東西已在樓下了。”電梯門剛一打開,他就把熱搜推了進去,裡頭已有三個保安在等着。熱搜立刻被封住了嘴,蒙住雙眼,被夾押着七彎八轉地走了許久,最後到了一個房間裡才被放開。

房間裡陳設簡單,有一張床、三把椅子、一個飲料櫃,床側頭是衛生間。衛生間沒窗子,沿牆基有個裝着鐵絲罩的小通氣孔。房間也沒窗戶,隻在高處有兩個圓洞,安着玻璃。因為太高隻能望見天空,看不見周圍環境。那些人留下一個看守,沒說什麼便走了。看守摸了摸熱搜的口袋,然後坐下來抽煙。

熱搜靠在床上默默分析着目前的形勢------這夥人敢于這樣明目張膽地幹,想必已知道昨晚的事,抵賴沒用。但現在這局面單靠自己逃走是沒指望的,隻有讓老婆在外頭想辦法。熱搜想到這裡,便裝着上廁所,關上衛生間的門,拉響抽水馬桶,借水聲掩護叫通了陳妙。聯系上後,熱搜心定了些,繼續考慮起對策來-------這夥人一言不發隻是守着我,大約是要等能作主的人來處理我,那就是關鍵時刻了。好在對講機打開了,并藏在抽水馬桶水箱上,危急時便通知老婆。如果事先能誘使對方說出這是什麼地方就好了。

熱搜的頭腦中隐約冒出一個朦胧不清的念頭,但又說不清是什麼,“地點……還有什麼事也關系到地點?”在偵探所裡,華生打了電話給一位熟悉的警官戴震,戴警官答應需要時可随時出動警力。陳妙安心了些,問華生打算怎麼辦。華生已經考慮好兩種行動方案,采用哪一種按情況緊急程度而定。他說:“如果危險迫在眉睫,我隻有請求警察出動,強行進入紅磚房搜尋。但熱搜是否在紅磚房,我們并無确切把握,如果不在或被臨時轉移了就會打草驚蛇,迫使他們立即殺人滅口,所以,最好不這樣做。假如不那麼緊迫,比如能拖上一天……”

陳妙急問:“指望熱搜能把地點通報過來?”“這自然最好,就是不行我也能想法找到的。”“怎麼找?”兩位女士同時問。“明天上午我和阿加莎裝成檢查燃氣管的工人,把醫院所有可能的角落都看一下。熱搜不是說在房間上面有兩個圓洞嗎?沒窗的房子很暗,多半還亮着燈,這些特征在外頭都能看得見,找到這地方,下一步就好辦了。唯一不放心的是醫院建築物太多,結構又複雜,一處處細找很花時間,怕拖久了會發生變化。”陳妙突然激動地站了起來說:“有個辦法可以很快找到!明天阿加莎把‘牛奶’帶去,不時讓它叫上幾聲。隻要離熱搜不太遠,那邊對講機就能傳過來。我在這兒聽着,一聽到貓叫,就用電話告訴你們,你們帶個手機就行了。”“好,就這麼辦。”華生眼裡放光地說。

熱搜直坐到半夜,他迷迷糊糊蹲馬桶上拉屎時,被掉下去的便便濺起的水花擊中“菊花”,這讓他立馬提起了精神。熱搜剛上完廁所,“頭頭”就來了。“我是比亞迪醫生、神經學家、教授、縣人民醫院院長,你太好奇,搞出麻煩事來了。現在我們商量一下怎麼解決這件事。”看熱搜不作聲,院長又說:“你沒必要否認,不僅是紐扣,走道裡還安着針孔攝像頭。”熱搜攤開手說:“我這把年紀了,悉聽尊便。”比亞迪院長笑道:“老頭,真有膽略。但請相信,我不是嗜血的人。科學研究就得用标本。你知道嗎?要揭示思維過程有多麼困難,但是,一旦揭開了,其意義又有多麼重大,不僅可以誕生超智能的機器人,而且還能造就任意數量的牛頓、愛因斯坦!這将徹底改變世界的未來!為了這個偉大的目标,犧牲幾個本身有殘缺的标本是值得的。關鍵問題是,我們站在什麼樣的角度來看這個代價。”

“比亞迪院長,你為什麼費口舌給我說這些?總有什麼目的吧。”“熱搜,我隻是想讓你理解這項偉大的研究。如果你接受了我的觀點,問題就好解決了。你可以留在這裡,做我的助手。”“院長,我一點都不懂神經生理。”“你可以幫我整理實驗數據。這不困難,我太忙沒時間做。”“如果我幹,我仍然得老死在這裡,是嗎?這兒是什麼地方?”院長笑道:“這兒是溫泉島的一角。當然,你得待在這裡,至少暫時不能出去。等到你也參與這項實驗,也就不必繼續約束你的自由了。”

“院長,我老了,等不到那一天的。”“你的心理壓力太重,熱搜。這樣吧,不是有個女人在服侍你嗎?就是天天來看望你的那個。我同意讓她也來這裡繼續照顧你,做個伴兒。薪金我付,多少都行。你看,我是仁至義盡了吧!”熱搜頭腦猛然一亮:“原先他心裡那個朦朦胧胧的念頭一下子變清晰了。這家夥想誘捕陳妙呢!對了,隻要陳妙不落入他手中,對他總是個隐患。難怪他兜這麼大的圈子,原來是要抓到陳妙!”

院長見熱搜沉默不語,又逼近一步道:“你要和她談一下嗎?這門外有電話,或者幹脆把她接到這兒來,你當面做她的工作。我這就派車,到什麼地方接她?她不在家裡,她在哪兒?”這時,陳妙、阿加莎、華生三人都屏住呼吸聽着這番對話。華生緊張起來,輕聲咕噜道:“熱搜可别上當啊!我們一旦暴露了,你就完蛋了,我也得被迫采取第一種行動方案了!”熱搜沒上當,隻聽他說:“比亞迪院長,現在不必問她,這事得由我自己決定。”

院長露出失望之色,怏怏道:“也是,那你快決定吧。”“我得好好想一想。”“隻能給你24小時。别忘記,你别無選擇餘地。”院長悻悻地向門口走去,忽又轉身回來,說:“我不明白你猶豫什麼?來,我帶你參觀一下實驗室。要知道,凡是熱愛科學的人都會喜歡上它的。”他們來到世界一流的神經實驗室,儀器設備整齊排在兩邊。當中是張大實驗桌,從12台儀器引出來的各色軟管伸到中間一個用白布蓋住的東西裡。“看看這個。”院長示意熱搜往前站,輕輕抽去蓋布。熱搜頓時一陣惡心。那是個金屬容器,上面罩着半球狀的玻璃罩子。容器裡盛着淺淺的淡黃色液體,浸泡着一堆粉紅色、濕漉漉的東西,上面滿布紅絲。即使是門外漢,也能認出這是一副人的離體大腦。

“一副離體的、活的人類中樞神經,世界上最精密的機器。”院長比亞迪不無得意地說,“我讓它保留着某些感覺神經,接受我給它的信息,這些信息将使它産生相應的思維活動,看這兒。”

熱搜勉強注視院長指點的地方,一對眼球攤放在大腦前面,各有一條火柴棍粗的神經連到大腦的後面。“這是視器,那邊一條是舌神經。熱搜,你猜一下我怎樣觀察思維活動?”“我沒看見微電極和電線。”“熱搜,你知識廣呀。不,我不用那種落後技術。我創造了熒光觀察法,可用肉眼直接觀察思維過程。我做給你看。”

院長關掉所有的照明燈,開亮了實驗桌上方一盞紫光燈,垂直照在桌上。又啟開一個小瓶,用支棉花簽伸進去蘸了一下。“這是檸檬酸,你看看人在嘗到酸味時大腦的反應。”比亞迪掀開玻璃罩,把棉簽伸進去在舌神經上輕觸一下。不到0.1秒,沉默的大腦瞬間出現幾十個綠色的熒光亮點,接着迅速擴散、增多,數不清的光點像點燃的火藥引線般穿來穿去,忽明忽滅、閃爍不止。不久,熒光點漸退、消失,隻在一小片區域裡綠點還保持了幾秒,随後也平息了。

“看見了麼?這僅是非常簡單的思維活動。如果用電腦把過程的時限展開,便能分清整個思維過程的程序。比如把這種酸味和記憶庫中的信息比較,得出檸檬味結論的運轉過程。”“奇妙,妙......”熱搜由衷地贊歎,“熒光法的原理是什麼?”比亞迪打開室燈,關上紫關燈,說:“很簡單,将熒光素和載體從頸動脈注入大腦,使之滲入腦細胞内。當這細胞有思維活動時,熒光素暫時被斥到細胞表面。在紫外線照射下,表面的熒光素還原成可見的綠色熒光。你感興趣了?”“怎麼說呢?院長,我考慮考慮再說......”

翌晨8:30,第二方案已開始行動。“你們幹什麼?”縣人民醫院門衛望着眼前的一對男女問。男的提着個小箱子,頸脖上挂着副大耳機,女的左手提着根避雷針似的棍棒,右手牽着隻加菲貓。男的掮着寫有“空氣分析箱”字樣的背包,腋下夾着一卷圖紙。女的回答:“我們是燃氣公司的,你們醫院有根燃氣管漏氣了,要檢查維修。”“檢查維修管道要這隻貓幹什麼?”門衛問。“它能嗅出地下管道漏出的氣味。”阿加莎妩媚一笑,不再答理,和華生徑直向裡走去。

他倆先到主樓四周,裝模作樣地探查起來,因為直接走向西園去是會招人犯疑的,而且他們想先試試和陳妙的協作有沒有問題。他們走到離人較遠處,阿加莎搔了下‘牛奶’的頭,貓果然“喵喵”叫了兩聲。阿加莎戴上耳機,對着那根棍棒問:“聽見了嗎?”偵探所裡,陳妙一直拿着電話聽筒,面前放着始終打開的對講機。聽見阿加莎的信号,她回答:“沒聽見貓叫聲。”

“我們在主樓附近,就要向目标那邊接近了。你留神聽着,一有貓叫就通知我們。”華生囑咐道。他倆磨蹭了一陣,又找門衛問:“漏氣的地方在牆那邊,從哪裡可以走過去?”華生展開地下燃氣管走向圖,指點給門衛看:“喏,毛病出在這根分管上,找到漏氣孔後還要挖開來換呢。”門衛遲疑一會,最後還是按了西園門的開鎖按鈕,“你們要幹快一點。”

他倆踏着草坪,一邊用探測棒點點觸觸,一邊移向紅磚房。紅磚房門口停着輛小貨車,有個男人正往車上裝貨,見到他們便跑過來問。阿加莎又解釋一遍,見他将信将疑,便讓“牛奶”聞了聞下水道口,拍了下它的頭,“牛奶”狠叫了一聲。阿加莎解釋:“這貓說,下水道裡有燃氣味。”這個男人又回去裝車了。他倆一前一後慢慢挨近紅磚房,先轉到側面門衛看不到的地方,然後正式認真檢查起來。走上十多米,便讓“牛奶”叫幾聲。“陳妙,聽見了嗎?”“沒有。”又往前走一段:“聽見了嗎?”“沒有。”

走到側邊的盡頭了,阿加莎不安起來,不斷地問陳妙。華生一直跟在她後面不停地仔細觀察牆壁凹凸的地方,尋找那兩個圓洞。轉入房子後面之後,阿加莎耳機裡聽到陳妙大喊:“聽到了!很輕。再往前走……對,響些了,再走,再走,愈來愈清楚了。”

華生拍拍他老婆的肩頭,示意她看上面。阿加莎擡頭望,在一處凹進去的地方,大約二層樓高度的牆上果然有兩個圓窗洞,裡頭亮着燈。她一陣狂喜,向陳妙通報:“看到圓窗子了,找到啦!”

華生弓下腰,讓老婆站在他肩頭上,然後慢慢直起身。但阿加莎夠不着窗洞,差半米左右。她看見不遠處有個小通風口,比較低。便叫老公慢慢挪過去,向裡張望。一分鐘後,她從老公肩膀跳下來了,滿心歡喜、輕聲說:“是衛生間的通風口。衛生間的門開着,我看見那裡面有張床,床上躺着個頭部包着繃帶的老頭。”陳妙也聽見她說的話了,忙喊:“準是他!熱搜做過耳朵聽骨手術,還包着紗布。”華生在一旁說:“夫人,我現在要挂斷電話了,我得用它叫戴震警官來。現在該他來處理了,我們在這兒等他......”

寒露這天,夜晚挂着滿天繁星,熱搜和陳妙坐在溫泉島鳥巢别墅的陽台上欣賞着美景。陳妙輕聲道:“一個多月了,老公,你的心境平靜下來了嗎?别再想那些血腥的場面了,早點休養好,重找一家醫院做心髒移植手術。”“我不是想那個噩夢。我在想,哈登那副大腦裡藏着怎樣一個可怕的經曆,也許能讓他重新講述出來……”

“你還沒個夠呀!既然你的精神已經複原,明天我就聯系醫院,好不好?”熱搜歎口氣道:“我們總是想不到一塊兒去。好吧,随你,但這次别耍什麼花招了。‘牛奶’懷孕了?哼!哪隻母貓腮幫子會這麼明顯?會黏着‘鏟屎官’?會這麼愛撒嬌、這麼調皮?你居然還弄回一堆小貓來哄我......”這時,陳妙用食指挨在老公唇上,問:“你愛我嗎?” “愛!”“如果世界末日來了,就剩下一分鐘,你會和我在一起嗎?”“不會,我會選擇和我不喜歡的人一起。” “為什麼?” “因為和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會覺得一分鐘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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