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夜在盛天娛樂舉辦英語演講,秦理在龍城打開了局面,結識了不少新朋友。
龍城富豪大多涉足制造業,此地雖是個産業繁榮的地方,但在金融領域卻發展有限,尤其是高端金融産品,大家普遍持保守态度,大多數人不過是在炒股上下點功夫。
像李嘉棟邵立行這些二代,嘗試通過操作小額貸業務拓展家族企業體量的人,畢竟還是少數。
玩金融沒有朋友,舉步維艱。
秦理新近歸國,打算重新開展金融業務,沒朋友可不行。
别看龍城地方小,但小地方大能量,他拿到的官方數據顯示整體經濟活躍,富商納稅直逼海都後花園甯府,适合擴展财商圈子,是個很好的突破口。
章園閉館,他對章雪的那股子氣血激切反而愈發濃烈,于是頻繁遊走于龍城的飯局和各類社交場合,聊以排遣。
李家金融牌照的問題,秦理隻用一個電話便輕松解決,李嘉棟愈發佩服,暗自慶幸跟對大哥,巴不得他多留些時日,熱情邀請他去清泉山國際狩獵場放松。
秦理玩過不少國外的頂級狩獵場,美俄非的大型狩獵場,場地不同,特色也不一樣,但基本上都是野生動植物資源豐富的栖息地,捕獵物種豐富,熊鹿野牛一類幾乎是必不可少的保留項目。
然而,國内狩獵場限制比較多,到達野豬這個級别也就頂天了。
秦理一開始興緻缺缺,但聽說章雪也會同行,他便欣然應邀。
小胖子邵立行人熱情,這段時間走到哪裡都能碰見,大抵是有心結交吧。
此人能說會道,善于活躍氣氛,正好他身邊需要這麼樣個人,多個朋友同行無所謂,秦理便邀他一道去玩。
邵立行極力推薦走環海公路這條線,他自無不可,一路上風光旖旎,心情亦是放松。
沒想到,他們車隊進環海服務區,便讓他遇見一出好戲。
當然,章雪被宋嘉明推開,他很心疼,也很生氣。
但正常的腦子稍微轉一下,就明白這不過是倆小年輕舊情拉扯。
他怎麼也壓抑不住心底泛起的那絲竊喜。
修道之路,遠比想象中艱難呐。
他的道怕是白修了,道心偏離,心猿不定,意馬四馳啊。【1】
她問他想不想聽個小故事,春雪玉雕般的小臉滿是憔悴與脆弱,卻比任何時候都動人,那種柔弱自帶的倔強,精準狙中他的要害,恨不得把她抱在懷裡分擔一二。
“如果可以,我甯可他别救我,放我一個人流幹血,這樣姑姑來找我的時候,就知道是誰殺了我。”
女孩兒滿腦子全是傷心事,心神俱裂,内裡裂開巨大的傷口,那傷口深得五色石也難補天,誰知這斯文敗類肚子裡裝的盡是男盜女娼,往那心口裂隙裡伸頭。
斯文敗類恐驚佳人,端正坐好,微微一笑,說道:“洗耳恭聽。”
小姑娘的講述很慢,仿佛是在挖掘埋藏于記憶深處的舊餅幹盒子,然後打開它,把裡面的東西拿出來,曬在陽光下。
“我轉學到龍城的第一個暑假,沒有交到什麼朋友,唯一認識的,就是嘉明哥哥和佳瑩姐姐。”她的聲音很輕,像孤獨的夏天那麼輕。
“他們喊我去野營,我當時很想去,但又怕姑媽不答應,所以,偷偷跑去了……”
南方靠海的山,通常四季常綠,植被低矮,怪石嶙峋,在山能望海。
他們爬的這座山山坡陡峭,喬木濃密,清涼的海風無處不在,到處是濕潤的氣息,伴随鹹腥和植物的清香。
她戴着紅領巾,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濕滑的泥土和沙石不時混進塑料涼鞋。
她被分配帶了不少炊具和調料,兩個大孩子經驗豐富,穿着登山鞋,于是她想要跟上他們的步伐,每一步都走得艱難,遠遠落在他們身後。
汗水順着臉頰滑下,連眼睛都蒙上了一層濕氣。
“嘉明哥哥,你們走慢點……”,她小聲呼喚着,怕惹來佳瑩姐姐的笑話。
“哥,她好慢哦,我們爬山幹嘛要帶累贅啊?”佳瑩姐姐還是嘀咕了。
嘉明哥哥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小雪可不是累贅,她第一次跟着我們,很有韌性,而且,她沒有任何抱怨。”
“是嗎,小雪?”他站在高處,大聲詢問。
得到一句肯定,好像力量重新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