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警察局的路上，許禾心裡亂糟糟的，她還仍然覺得隻是同名同姓罷了，但真到警局門口，許禾一下子清醒了。

看到謝沉征突然停下腳步，意猶未盡的回頭望了她一眼，許禾懵了一兩秒，順勢回過神，聽見他說：“不用緊張，例行調查。”

許禾悶聲一嗯，看着謝沉征安排着一切，“小王，你帶她去會議室做個筆錄。”

小王邊拿本子邊起身，看了許禾一眼，“跟我來吧”，他邊走邊說着，“因為黃語嫣的緊急聯系人是你，而且她在被害前隻給你打過電話，所以我們請你來了解一下情況。”

話很委婉，但許禾卻眉目一驚，心驟然被揪起，他說這話的意思就是，在黃語嫣死前，或許向她求救過......然而，她卻！

許禾幹涸的咽了下嗓子，她點點頭，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她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沒接，所以我給她回撥了三個電話，還給她發了微信”，說着，許禾拿出手機，翻到聊天記錄，“是在23點57分給她發的微信，她是在第二天0點07分給我回的信息。”

她語速如同機關槍一樣，噼裡啪啦的說完，許禾才噎了口氣兒，覺得手掌心發了些濕汗，對此刻的一切都感覺不真實。

突然間，許禾盯着手機屏幕上的黃語嫣給自己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沒事，晚安’，她蹙了蹙眉頭，快速的翻過自己和黃語嫣的聊天記錄，她好像從來沒和自己說過‘晚安’，這兩個字......

想到這兒，許禾有一陣說不清的懊悔，她頓時垂下眼簾，眼底漸漸起了一層霧，如果當初她再清醒點兒，如果當時她沒有錯過她的電話，或者立即給她撥回電話，會不會一切都不一樣？

她正想着，隻聽身後的門一開一關，警員擡頭，喊了聲，“謝隊。”

許禾沒看他，卻也聽到謝沉征低聲說了兩個字：“繼續。”

王警官得到指令，又恢複到之前的坐姿，一本正經的問她：“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最後一次？”許禾認真想了想，“應該是前天，5月9号的上午我們有一上午的課，中午之後就沒有再見過她。”

王警官點點頭，繼續問她：“看來你和黃語嫣的關系很好，那平時她為人怎麼樣？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關系很好......這讓許禾臉色更加生硬，她着實沒想到，黃語嫣竟然會把自己設置為緊急聯系人。

“黃語嫣在專業上很認真，課題作業和研究她都完成的不錯，可以說很可靠，而且她待人也很溫和，不會急紅眼，所以，我想不出來她會和什麼人結仇。”

黃語嫣的形象一點點在腦海裡清晰，許禾繼續說着：“說實話，我完全沒想到她會把我設置為緊急聯系人，因為我們是一個班的，平時我會幫她請個假，除此之外，也沒什麼特别的了......”

說到這，許禾頓了下，她又想一件事，“對了，大概一個月前，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還喝了很多酒……”

“你有見過她男朋友麼？”謝沉征突然發問，讓許禾措不及防的轉眸，正撞進他眼瞳之中。

許禾仔仔細細想了一下，說道：“隻見過照片，怎麼？你們該不會認為是情殺？”

“任何情況都有可能，不過，你确定你見到的照片就是黃語嫣男朋友麼？”謝沉征突然朝她看過來，向她發問。

許禾已經冷靜下來，但……關于她男朋友……許禾還真不确定，隻好說：“黃語嫣很在乎這個男人，她的手機屏幕就是兩人合照，但至于是不是她前男友，這個需要你們來判斷。”

“謝隊，您還有疑問麼？”許禾擡眸，直盯着謝沉征。

謝沉征倒是沒多大反應，靠着窗台，外面的陽光逆向勾勒出他的身材輪廓，男人勾了一下唇角，淡淡回複她：“沒了。”

會議室的氣壓值莫名的有點兒低，小王有點兒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隻好咳咳兩聲，對許禾說道：“嗯，沒什麼事了，有事的話，我們會再聯系你，如果你想到什麼請及時和我們聯系。”

許禾聽到這兒，沉沉的呼了一口氣，但胸口處的大石頭仍舊越壓越重，聽着王警官又給她說道：“對了，還有個事兒，你昨天夜裡22點到淩晨3點在哪？”

……

這……

許禾擡眸朝窗台處的那人瞥了一眼，見他根本沒看她，隻低頭看手機，這才說道：“昨天我妹妹生日，回家大概就快23點了吧。”

“那你家是在……”小王還沒說完，就見謝沉征從窗台走來，“先問到這吧，外面還有幾個人。”

許禾從座位上起來時，雙腿都在打顫，還多虧了謝沉征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許禾才不至于被笨重的木質椅子絆倒。

“這麼害怕？”謝沉征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着許禾的臉，像是在審判她的每一個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