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猛的回頭看,卻又看到那個穿着一身黑,帶着黑兜帽的男人。
她說不上這人是不是和那夜在濕地公園遇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但憑感覺,有點像。
康平路北街多是些胡同巷子,小酒館,彼時才21點,正是最熱鬧的時候,大都在裡面聽歌跳舞,哪有人在夏日燥熱的夜晚出來吹風,但七拐八繞的岔路口倒是不少,那對小情侶不知道從哪個小巷口消失了,一時間,整條街上就她兩個人。
“阿禾,你有沒有感覺……好像有人在跟着我們……”于悅可緊緊攥着許禾的手臂,兩個女孩快要靠成一團。
前面十字路口,過了紅綠燈就是地鐵站,兩人跑起來,可偏偏于悅可穿了雙小高跟,兩人步伐不在一個頻率,她似乎是當機立斷的說道:“去找謝沉征,我朝地鐵站跑。”
這人十有八九跟的是她,于悅可隻是碰巧和她在一起,更何況,這人能跟她一次,說不定會有第兩次三次。
許禾又回頭看了眼,一刹那間又沒了那個黑衣男人蹤影,隻剩下路燈落下一小片橘黃色,照着方塊鋪成的地磚,空落又寂靜。
可剛回頭的一瞬,許禾看見那人在對面那條道上,停下看向她,甚至有那麼一恍惚的時間,許禾還和他對視了一眼。
“不行。”于悅可捏緊了許禾的胳膊。
但許禾壓根不會同意,甚至雙手握住于悅可的肩膀說道:“放心,我能跑,你快去。”
于悅可隻得顫顫巍巍地往回跑,餘光中她當真看見那個穿黑衣的男人一直跟着許禾,她更怕了,也更使勁兒地跑着,高跟鞋發出的哒哒聲都讓她覺得胸口悶悶的。
這條路似乎永遠到不了終點,前邊即近的燈火闌珊仿佛觸手可得,許禾踩了一塊凸起的石頭,腳崴了一下,她跑的很累,交通路口的紅燈讓她喘息,但也捏了把汗,許禾往人群裡擠着,可突然之間!
許禾感覺到自己的背包被身後的人拽住,在嗚嚷焦灼的人群之中,她好像聽見拉鍊拉開的聲音。
她有一瞬間的沖動想要大聲喊叫求救,甚至直接扭頭拽住那人企圖‘偷東西’的手,但那人的動作極快,甚至還不等許禾反應喊出聲,那人就松了手。
叮鈴一聲!
放在包裡的電話突然響起,聲音刺耳又宛如警鈴……
謝沉征拿着手機的掌心冒了汗,他四顧張望着,眼底聚集的焦急出賣了他僞裝的克制,謝沉征一遍遍打着許禾的電話,呼吸開始變得不再四平八穩,他甚至開始在心底咒罵,直到看見前面紅燈變綠,人群開始一擁向前的散開,他突然在人群中一眼捕捉到許禾。
穿着白色緞面裙和同色系短T的她。
紮着高馬尾的她。
謝沉征明明在上一刻才剛剛和她說了“注意安全”。
現在卻看着她着急忙慌的向對面跑去,背包的拉鍊開了一半也不知道。
許禾現在确定一定那人就是跟着自己,且自己的背包拉鍊被他打開,她顧不及看有沒有丢失東西,畢竟包了除了手機也沒什麼貴重物品。
但突然她眼尖兒的看到地上落下的黑色颀長影子,許禾一下緊張起來,她跑,這影子跟,似乎還想抓住她!
許禾雙手捏着背包帶子,看準時機,就從左往右高高掄起背包試圖砸向他……
“是我!”謝沉征突然出聲并眼疾手快地制止了她的動作。
許禾一顆心砰砰跳了兩下,連帶着呼吸都加速的大口喘着,她看着謝沉征滿臉的汗,并且真真實實地觸摸到他的手臂,許禾才有些恍惚的說了聲:“謝沉征?”
這一切都感覺好不真實。
他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綠燈倒計時3秒,謝沉征顧不得許禾的愣神,直接攬過她的肩,将人摟進懷裡,半趕趟半抱着抓緊走向對面的人行道。
等安全之後,謝沉征朝四周看了看,職業培養了他對犯罪的敏銳度,他仔細掃過每一個能夠目之所及的人,男人女人甚至老人,但都沒有發現于悅可口中的黑衣男人,甚至連個穿一身黑的男人都看不見。
“你看到那人長什麼樣了麼?”謝沉征一上來就問,絲毫沒看見許禾整個人有些發白的唇。
許禾搖頭,“他穿了一身黑,帶着黑色兜帽,整個人遮擋的很嚴實。”
許禾說着便想起自己的背包,她趕忙低頭看看包裡少沒少東西,但發出除了拉鍊開了一半之外,什麼東西都沒少,她被謝沉征自上而下地盯着,有點不太好意思再繼續扒拉。
“少了什麼?”他問。
“什麼都沒少”,許禾邊說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謝沉征,“給,擦擦。”
謝沉征看了她一眼,女孩臉上沒有化妝,隻塗了一個亮油油的口紅,顯得嘴巴又紅又水潤,兩個臉頰因為出汗泛起一絲紅暈。
“謝了。”謝沉征瞥過眼,順道從她手裡接過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