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徹底暗淡,亮起一盞又一盞霓虹燈,下班的人或許此刻正迫不及待的往家趕,房間的燈不知道在何時通亮,李嫂已經将菜擺了滿桌,許禾盯着眼前那副輪廓大緻的畫思量了好久,直到李嫂輕輕叫了她一聲,她才恍然一醒。
已經晚上七點多鐘了,許禾不知道謝沉征被什麼事情絆住,但看着桌上漸涼的菜,她輕歎了一聲,給李嫂說道:“李嫂,咱們先吃吧。”
許禾拿起筷子,思索着先從那道菜開始,可啪嗒一聲,門響了,許禾本能反應的回頭看向門口,就見到謝沉征進門,正垂着頭換鞋。
他臉色很暗壓,襯衫領口的扣子開了兩粒,顯得他整個人雜亂了很多,許禾很少見他如此疲憊不堪的模樣,便主動起身,将椅子給他拉開,“你回來了,快吃飯吧。”
謝沉征擡頭看見她,眼底積蓄了些破碎而又溫馨的情緒,步子邁的大,隻一下拽住許禾的胳膊,輕輕将人往懷裡一拉,随即在她耳邊悶嗯一聲,然後下巴自然而然的搭在她肩頭。
許禾身子愣了一下,卻全然沒想過推開他,隻是本能的掃了一眼李嫂,瞬間感到羞赫,謝沉征總是這樣,不管不顧,出人意料的搞人心亂。
李嫂很識趣的端着碗走開,等李嫂一走,許禾才象征性的拍了拍他的背脊,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謝沉征沒答,卻扶着許禾的腰肢一攬,直接将許禾整個人抱進懷裡,“沒什麼,就想抱抱你。”
他很累,可看見她,擁着她,謝沉征突然覺得心髒某處柔軟了一下,甚至在某一刹那,他明白奶奶說的話,什麼是家和,無非是她在,以前他從沒在這裡住過,因為冷冰冰的,但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家了。
氣息噴灑在耳邊,許禾被他搞得耳根一軟,幹脆什麼也不說了,就讓他這麼抱着,因為不僅是謝沉征,許禾或許也需要一個擁抱,來平複内心湧起的波瀾。
不知是誰的手機鈴聲一響,打破了兩人的擁抱,許禾才恍然清醒,順勢推開他,緊接着低頭去找手機,胸腔小幅度起伏着,她低眸,回複着沈問梅的消息。
或許是她蹙眉,謝沉征随意問了一句,“誰啊?”
“我媽。”
許禾簡單回道,卻沒再繼續往下說,沈問梅想讓許歡進國際高中讀書,但奈何許家人脈和資源都夠不到,所以才接二連三想方設法的讓她帶着謝沉征回家吃飯,想着借此解決許歡的上學問題。
許歡能上好學校她自然高興,但學習這種事情全憑能力,況且沈問梅好像從沒有如此這般為她的學業奔波過,現在就連她讀個研究生,都要被诟病好久。
想到這,許禾小幅度吸了一下鼻子。
卻很不巧,被謝沉征捕捉到,他指尖一撮,倒是有幾分看透她,“你妹妹上學的事情已經解決了,這月底辦理入學手續,前段時間忙,忘記告訴你了。”
“啊?”許禾眼裡的情緒一怔一驚,她看着謝沉征不緊不慢吃飯的模樣,兀自點點頭,小聲說了句,“謝謝你。”
謝沉征夾菜的手蓦然僵了一下,輕嗯一聲,便道:“以後這些事都交由我來做,你也不需要說‘謝’。”
許禾輕哦一聲,絲毫沒注意到謝沉征話中的情緒,她倉皇的喝了兩口粥,心裡卻有一陣隐隐不安,這月底麼?今年京大的畢業典禮也是在月底,會不會撞期呢?不會吧,就算會,也可以錯開時間吧......
吃完飯,謝沉征直接去了書房,隔着虛掩的書房門,隐約傳來他接打電話的聲音,許禾瞥瞥嘴,随即去浴室洗了澡。
因為李嫂在的緣故,許禾不得不去謝沉征房間的浴室洗漱,洗漱台上隻放了他用的洗發水沐浴露,許禾隻用了一點,但很快,一股淡淡的烏木沉香侵略全身,她仿佛置身于他的懷抱。
她想起很多很多關于他的畫面,尤其是被他擁在懷裡,如果他肯彎腰,那必然會耳鬓厮磨,就像剛剛在餐桌前那一幕,他來不及清理的胡茬密密麻麻的撓着她臉頰的肌膚。
電話鈴響了一遍又一遍,許禾恍然驚醒,匆忙出來看到來電顯示,接起來時,于悅可那股氣一下沖出來。
“許禾!你丫咋回事!!!”
“我靠!你竟然結婚了!!都沒告訴我!!還當我是不是你朋友?”
許禾自知理虧也沒敢支聲,隻任她發洩,因為她或多或少都有所隐瞞,她知道她不夠坦誠,其實不僅對于悅可,對謝沉征,就連對她自己,許禾都無法做到全然相信,但現在,許禾已經在嘗試向内坦然,當然,包括意識到自己的情愫。
所以,許禾在聽完于悅可的質問,連忙認錯,并原原本本将自己結婚事件講述了一遍。
聽完,于悅可有點子摸不着頭腦,但氣兒卻消了一半兒,“所以,你當時找我借什麼藍色發卡是為了相親?現在你媽還硬逼着你生孩子?那你和謝大帥哥睡了沒?!!”
于悅可比較關心最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