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算了......”
“???”
許禾納悶,但于悅可已經關了車窗,車子已經緩緩啟動,她來不及細問,不過想起剛剛于悅可那開朗明媚的笑,總覺得大事不好。
校園門口的那盞橘黃色燈光靜靜的發着散射的燈光,整個夜開始逐漸黑壓,像是一塊浸滿水的抹布,又沉又重的頂在頭頂,真怕下一秒雨就噼裡啪啦的落下,許禾百無聊賴的站在傳達室門口的石階上,看着過往的車輛與行人,三五成群的人,推着行李箱的、打電話的、等滴滴車的,當然她還看見一輛銀黑色的SUV。
黑色車窗敞開,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許禾正想着裝模作樣玩會手機,但果不其然,下一秒,高思遠就從車上下來走到她身邊。
“你在等人?”高思遠開門見山的問她。
許禾點點頭,擺明沒想多說什麼,見狀,高思遠沉默了一兩秒便轉了話題,問她,“很抱歉之前沒向你們透露,畢竟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都有團隊和策劃人員,所以......剛才你是不是很意外,甚至很驚訝。”
“有點。”許禾笑道,“但你也不用道歉,這本來就沒什麼。”
高思遠寥寥壓唇,雙手插兜,倒是一副坦然樣子,“那筆錢如果能用來做慈善,做教育,我覺得再好不過了。”
他仍舊穿着那身灰藍色西裝,離近點還能嗅到他身上的香水味,“不過,你該不會因為這不把我當朋友吧?我這下可是什麼都沒隐瞞了,而且我現在口袋裡掏不出一個字兒,說不準還需要你接濟呢。”
“哈哈。”許禾笑了兩聲,倒是大大方方的表态,“要我接濟這倒不至于,畢竟你畫作很有靈性,以後說不準會在史冊上留名。”
許禾是認真的,藝術創作需要天賦,當然也需要閱曆沉甸,而高思遠正年輕,天賦已顯,未來的路不說坦途,但也絕非阻遏。
高思遠很爽朗的笑了兩聲,“估計全場沒幾個人會認真看我的畫,但你不一樣,我知道你真的有在看”,他很認真的看着許禾,繼而沉默了,神情也逐漸變得凝重而深情,高思遠甚至想擡手幫她撩去垂落在耳邊的發絲。
但許禾偏眸一閃,腳跟還在後退,那雙漆紅色的皮鞋踩在陰影裡,鞋跟碰到了石子,踉跄着想要歪倒,高思遠想要伸手去扶,卻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
許禾穩穩當當的被謝沉征摟在懷裡。
謝沉征不知道何時來的,許禾稍稍一愣,擡起下巴看他的眼底閃着亮晶晶的小星星,她自然而然的朝謝沉征說道:“你來了。”
隻聽見男人悶聲一嗯,揉了揉她頭發,“乖,先回車上等我。”
許禾眼波一轉,目光倒是多了幾分示意他見好就收的意味,當然,她自然知道謝沉征一向有分寸,但今晚,她看着謝沉征的面龐,卻稍加有點擔心。
在副駕駛等了大概五分鐘左右,許禾就見謝沉征朝自己走來,許禾不知怎麼地心髒莫名其妙的開始跳動,其實,若單看高思遠,那确實還挺帥的,但和謝沉征這麼一比,就會覺得差點勁兒。
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這種感覺,就算謝沉征此刻穿着平平無奇的黑T,一條工裝褲,她還是無論主觀客觀都覺得他好看。
等他上車,許禾不自覺将目光湊過去,謝沉征像是接收到什麼似的,眼底噙笑着啟動着車輛,心情似乎比剛剛好太多,瞥了眼她白皙的腳背,與那抹紮眼的紅相得益彰,一時間想起剛才許禾差點歪倒的樣子,便覺得這鞋着實礙事,便問她,“累不累?把鞋脫了吧,都穿一天了。”
許禾一怔,低眸看着自己腳上的那雙漆紅色涼鞋,小方跟也不算高,而且她還沒在他面前脫過鞋,更何況這是在他車裡,許禾搖頭,直接拒絕道:“不要。”
謝沉征倒也沒勉強,笑着應了一聲,又繼續提速,兩人十分默契的誰也沒提高思遠的事情,道路空曠,車子疾馳,黑雲壓城,大雨即将傾盆。
而在雨滴落下那一瞬,門把手咔哒一聲輕啟,兩人一前一後進門,但卻都不約而同的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