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說,或許當時的許星星也逃到這邊來過?”
李珣一知半解,“可這間房子真的很小,幾乎挂在牆上的畫框我們都看......”
“等會,”李珣頓了下,斟酌詞彙,“該不會是那個小女孩虔誠跪拜那個是許星星吧?”
“不是。”姜娓肯定道,“那個畫框是林瀾。”
周西然眉頭蹙得更深了些,“那個小男孩?他不是在酒店嗎?”
“是。”
姜娓從衣服裡面拿出畫框,取下東西後把畫框扔給兩人,“剛才那個小女孩想讓活過來的人就是林瀾。”
李珣: “酒店跟這間小破屋能有什麼直接聯系嗎?”
姜娓聲音低低的,“還記得剛才吊挂在樓梯口的屍體嗎?如果我們晚到一步,畫框上的人就換成你了。”
剛才那個屍體,李珣是過目不忘,可那屍體連男女都難以辨别。
他猶豫了幾秒,看了眼床頭那空白的畫框,“我有兩張......所以你當時跟我說,讓我不要睡的太死,是這個意思?”
周西然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打量,語氣淡淡地問,“所以你是怎麼知道怎麼讓人進畫框的方法的?”
“因為槐樹最能攝人心魄,幾乎每個想要讓咱們變成畫像的空白畫框,都是朝着窗戶。”姜娓神色複雜,“而又恰好,槐樹葉又正好落在窗戶邊。”
周西然目不轉睛看着她,“所以槐樹畫像或許就在某個房間的窗邊。”
“我覺得不會這麼草率吧?”李珣緩緩從窗戶邊挪到兩人身邊,“都被酒店趕出來了,這個任務就這麼草率的找?”
姜娓啞然。
主線是鈴铛酒店,作為支線任務的槐林畫像隻是為了找到線索揭開鈴铛秘密。
“也不是沒有可能,主線劇情是酒店的,你别搞混了。”
周西然好心提醒,突然話鋒一轉,“對了,為什麼陸月他們叫不醒?晃也沒用,但是李珣就可以?”
李珣:“陸哥他們也跟我剛才一樣了嗎?那你們......”
姜娓簡言意駭,“我們沒睡。”
李珣:“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陸哥他們不會死在這吧?”
“暫時不會。”
“暫時不會是什麼意思?”李珣追問。
遊戲必須維持玩家平衡,攝魄也需要一定時間,隻要在這個時間内他們能找到小屋被供奉的槐林畫框,陸月他們就能活下來。
周西然好心解釋,“意思就是,在任務結束之前找到槐樹畫像,他們就不會死。”
李珣憂心忡忡:“那,如果我們沒有找到呢?”
“沒有找到,那你也不用擔心他們了,”姜娓悠悠補充道,“擔心自己吧。”
她仔細搗鼓從畫框取下來的反視器,摁下開關,剛才聽到走廊那些動靜盡數被投放在牆面展現出來。
“砰咚——”
三樓上方樓梯口忽然出現個短袖女人,雙手緊緊拉着小屋女主人,似在苦苦哀求,“求求你思思姐姐,别趕我出去。”
“不是我不想幫你,那酒店......”思思咬咬牙,索性坦白,“我就算保得了你一時,也保不了你多久的,你走不掉的!”
“走不掉?”
短袖女人歪頭不解,哭腔忽然止住,“走不掉是什麼意思?”
思思于心不忍,但事實很殘酷,她沒法改變,“我坦白跟你講了,你被那家酒店選中了,還在裡面住了七天,在這期間,他們給了買你命的錢......”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短袖女人哪能不懂她的意思,“你的意思......”
思思:“對,就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你本來好好活在人間,但是被他們選中了,本來你也還是能回去的,本來他們是沒有辦法強迫你的......”
“但是,”思思說,“但是你們之間的交易已經達成了。妹妹,你現在能出來,隻是因為最近不是月圓時候,他們沒法完全禁锢住你。”
“那等到十五月圓,”女人嗚咽着說,“我就又會從這間房間莫名消失是嗎?”
思思點點頭,“是的,短暫的離開并不代表你真的能逃離那家酒店。其實你自己也能感覺到身體的變化,你在由内而外的腐化,你的眼睛已經快要看不見了,不是嗎?”
短袖女人盯着自己身上越來越多的鈴铛,心如死灰閉上雙眼,“這些鈴铛......”
思思:“是你的枷鎖,也是你回家的方向。”
“不!那不是我的家!”短袖女人突然上前,死死抓住思思的手,“姐姐!你知道這麼多,你肯定有辦法幫我的對不對?我真的不想死!”
“我......”思思有些猶豫,“我不知道,我沒有辦法幫到你。”
短袖女人忽然松開思思的手,雙眼猩紅,死死掐住她的脖子,“憑什麼!憑什麼我要遭受這樣的事情,為什麼被選中的是我?”
“你不要激動,你先放開我!”
思思驚慌失措,似乎是沒料到眼前這個女孩會這麼失控。
可就這麼單單一句話,女人哪裡肯放手。
她既然抱着必死的心态了,自然是要再拉一個墊背。
“我有辦法,”思思聲音模糊不清,“我有辦法幫你,你先松開。”
女人手僵在空中,愣了許久才沙啞着嗓音确認,“你真的有辦法幫我?”
“是,”思思頓了下,“就是方法有些邪門兒。”
女人四肢開始潰爛,“你說,我都願意做。”
牆上畫面忽的一轉。
—— 漆黑的槐樹林内。
女人忍着疼,用那隻潰爛的手攔住思思,半信半疑地問:“你不會是跟酒店串通好了,把我交出去的吧?”
思思惡狠狠瞪了她一眼,“你都不是正常人了,居然還會擔心我這麼個正常人把你給賣了?”
“我隻是有點擔心,”女人放低了聲音,“我真的很想回家,我想活下去。”
“行了。”
思思打斷她的話,“你現在陰氣很重,不讓酒店找到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槐樹林陰氣更重,所以咱們現在得讓你進入槐林的畫框。”
“我?”女人不可置信地問,“既然陰氣很重找到我輕而易舉,進入槐樹林那不是更加容易被找到嗎?”
思思語氣淡淡,從地上撿起一副空白的畫框,緊緊貼在樹上,“所以才要讓你進入畫框。”
說完,她拿起地上早準備好的血色長紅釘,利落将畫框釘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