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考慮一下我們的意見嗎?”穿着黑色袍子的人将自己隐藏在鏡子之後,僞裝過的聲音讓聽者内心如鏡面上的波紋一樣動蕩。
不大的鏡子被人緊緊抓在手裡,青筋畢露:“鏡鬼,又是你!”
“我不過想救你們一命而已,你準備了手段,覺得自己一定能逃走吧?”
“你怎麼知道的!”那人驚詫不已,明顯投鼠忌器起來。
“你确定你能從他手裡活下來?”黑袍人輕笑,“你們那位聖子的名聲,想必你比我清楚。”
“你是逃了,但你的愛人,兄弟,親人,那位聖子會放過他們嗎,你真的覺得他們能活着回來嗎?”
“你……”
黑袍人打斷了他的話,擡手就要斷了水鏡的聯系,語氣嘲諷:“好了,你不願意的話就算了,再過幾天,一切就結束了哈哈哈!”
“等等!”那人手掌緊緊按住水鏡,黑袍人如願聽到他艱澀的聲音。
“剛剛那件事,我們再聊聊……”
黑袍人嘴角勾起滿意的笑意。
等關了水鏡,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艾丁,怎麼樣?”一個穿着騎士裝的人問。
艾丁點點頭:“成了,接着安排接下來的事吧。”
太陽落山的時候,一隻白鴿随着最後一抹光輝飛出窗戶,在空中盤旋了一會,一頭紮進雲端,空中蕩起的細微波動。
艾丁遠眺,直到确認信息傳達到位之後,才一把拉上窗簾。
“你在這裡幹嘛?”柯明安的聲音突然靠近,西奧多面不改色低下頭來看他。
“屬下隻是在這裡看螞蟻而已。”
柯明安順着他的視線往上看,隻看到精緻華美的木雕:“我這馬車裡還能有螞蟻?”
唬誰呢?聖子大人的眼神裡明晃晃寫着這句話。
西奧多不慌不忙:“樹上不小心被車刮進來的小螞蟻罷了,想來已經被風吹走了。”
柯明安看了他好幾眼,淺信一下:“依你這麼說,它還挺可憐的。”
西奧多笑笑,在那張臉上有些薄涼:“是啊,不過是一隻小螞蟻,他又能翻起什麼風浪呢?”
柯明安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總感覺對面的家夥意有所指,他皺了皺眉,決定杠一下這個不讨喜的守護者:“你怎麼知道它不行呢?”
他扯扯嘴角:“人家螞蟻好歹盡心盡力求生,不像某些人,挂着守護者的名号卻一心看螞蟻去了。”
明擺着不開心了。西奧多看着離自己快兩米遠的聖子大人,嘴角的笑意擴大:“那在下隻好一心看着聖子大人了。”
柯明安眉頭一皺,露出一個欲吐又止的表情。
一切盡在不言中,西奧多笑容僵住了。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到柯明安臉上,看着吃癟的守護者,他直接哈哈大笑。
正好,萊卡隔着簾子說地方到了。
柯明安自己下了車,命令西奧多把他的墊子零食全部拿上,被搶了活的萊卡瞪了西奧多一眼,繼續跑到聖子身邊當小尾巴。
西奧多拿着一張小毯子和一個小罐子,輕飄飄的,他一隻手就能拿十倍數量。
為難人也不會聰明點,他慢悠悠下了馬車,擦過門邊時指尖一痛,他下意識捏住,他低頭一看。
是一隻被他摁得支離破碎的螞蟻。
柯明安在馬車上晃蕩了一天,終于腳踏實地的時候狠狠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不适合張揚,他高低得試試直接飛過來,空間方向的魔法師也極少,不然他還想試試直接開空間門的感覺。
雖然存在劍與魔法并不會讓他像感受長途客車那樣的折磨,但是一整天悶在馬車裡,一擡頭就是西奧多,他還是感覺有點不适。
其實也不是很讨厭西奧多,就是……他覺得這個人怪怪的。
總感覺那個人行為做事和臉不太匹配,有一種不明顯的割裂感,要不是萊卡說西奧多一直都是個怪人,他都要懷疑西奧多精神方面有隐疾。
一看到他,柯明安就想皺眉,第六感總讓他離遠點。
雖然以貌取人不好,但是柯明安還是覺得他實在不像個好人。
盡管自己要當大反派,要當天道的走狗,最後被正義的主角一劍捅死,但是自己在現實世界可是遵紀守法、純正善良側的良民,面對這種壞東西實在沒辦法看順眼。
日常在心裡譴責一波西奧多,試圖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厭惡早日自覺離職,柯明安神清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