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少蒼在見到枸姬本人的時候,倒吸一口氣,和端莊的皇後拉姆相比,枸姬真是個美麗至極的女子。
記憶裡的她不如真人一分美,難怪啟光帝鐘情于她。
皇少蒼下了床,雙手疊在額前,微微彎腰:
“不知貴妃到來,有失禮節。”說罷,他看了眼嘟着嘴難掩怒色的沈如芸,對她吩咐道:“去給貴妃和公主倒茶。”
打發走了侍女後,他拉着妹妹的手坐下,對着枸姬笑道:“多謝貴妃關心,我已好了八九分了。”
“既然如此,太子還記得答應過夕兒的事嗎?”枸姬和顔悅色問。
“恩?”少蒼本能的疑惑,然後他立刻明白自己不應該表現的不知道,因為枸姬馬上就警覺地皺眉。
“太子不記得了?”
“兄長說好畫小貓給我的!”
似乎真有這麼個事,皇少蒼把原主的記憶翻了一遍,才想起這微不足道的小事,想來原主也沒放在心上,導緻他對這段記憶印象也不深刻。
“看來太子還是有些後遺症的。”枸姬說道:“再請太醫來看診一番比較妥當。”
“抱歉,落水前的一些事,我确實記不太清了。”少蒼搪塞道。
“那太子如何記得是被人推下水?”枸姬反問。
皇少蒼猛地擡頭,面帶疑色盯着枸姬。後者一愣,下意識地躲開他的目光,然後意識到自己居然被一個七歲小孩壓了氣場。
枸姬不覺生疑:怪了,以前太子雖然也聰慧,但性情溫厚,怎麼感覺落水後的太子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沖擊太大,導緻他性格變了嗎?
“奴家說錯話了,還望太子諒函。”枸姬彎腰道歉,退了一步。皇少蒼便也接着下台階,道:
“如今賊人已承認罪行,貴妃也不必深慮。”
枸姬心說也沒法追責一個死人。
“既然太子身體未好,我們也不便打擾。夕兒,今日就先回去吧。”她面向女兒,笑道。
得承認一件事,枸姬真的是大美人,笑起來更美了。
“唉?可是,我還沒和兄長說上幾句話呢。”皇夕拉着皇少蒼的手不放。
她很乖巧伶俐,少蒼想。畢竟隻比自己小幾天,深宮裡孩童少,也就隻能兄弟姐妹間一到玩樂了。
如果不是和她媽媽一道來,他還是挺願意陪她玩的。
“夕兒,我有些累了,你今天就先回去吧,下次再和你一起玩。”皇少蒼松開了手。
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可惜,皇少蒼不想因為接觸她而跟枸姬扯上關系。
送走了貴妃和公主後,沈如芸才端着茶碗進屋,皇少蒼見了,暗暗笑道:
“遲遲不見你進來,這倒好,隻泡了我一人的茶,你是有多讨厭枸姬啊?”
“我服侍太子三五年了,是看着太子長大的,也得從外屋慢慢晉升,那個邵生剛到不足兩月就被安插在太子身邊,顯然有人在背後保他!
如今太子出事,他就那麼倉促地死在牢裡,事有蹊跷,我看還沒完呢!”沈如芸氣呼呼地道,沒明着指名,但立場卻表露無疑,她也懷疑是枸姬對自己的主子下得狠手。
說來,她是陪着自己一起長大的,原主也把她當姐姐一樣相處。至少她還是自己身邊信得過的人。
皇少蒼不敢表現得過度不符合年紀,便也沒搭這茬,接過茶水暗自喝了起來。
如今啟光帝和皇後來安排他的安保工作,太子府内外一下子增加了十幾名侍衛,安全問題其實不必擔心的。這已經是本國最強配置,這都保不住太子,那國家皇權也太菜了。
“啊對了,剛剛陛下派曹公公來傳口谕,我見枸貴妃和大公主沒走,就沒讓他進來,這會在偏房裡侯着呢。”如芸說道。
“快讓進來,給他上茶。”少蒼命道。
曹公公挺着圓潤的肚子進屋,跪下給太子磕頭。
“公公免禮,快座。”
“謝太子殿下。”那個中年老奴起身,接過如芸端來的茶碗後坐下,對太子說道:
“陛下知太子身體恢複大半,心裡大安。”
“父皇龍體為重,還請公公轉告,希望他以國事為優,兒臣自會調養身體,勸他不必擔憂。”
皇少蒼根據記憶裡原主學習的皇宮禮節有模有樣地與宮人攀談道。
說實話,他感覺自己不是替這個原主活着,而是繼承他記憶的同時,有一部分變成了他,畢竟照了鏡子後他也發現,雖然還是小孩,但這個人跟自己相貌一模一樣。
搞不好他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
“正是了。”曹公公操着尖銳的嗓音說道:“陛下知太子身體漸好,催着太子早日回少院府複課。”
“………”
啊?
是哦,七歲小孩,可不得上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