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少蒼自從知道了長期挨餓的滋味之後,對食物的态度變得非常珍惜,他三下五除二吃完山芋,連嘴角和手指上的殘渣也不放過。
填飽肚子之後,他又向聞風笑行禮,說:
“弟子一日也沒忘師尊教導,三年來每日晚間都有練功。”
說罷,少蒼就運功,把氣圍繞在周身。
聞風笑見了還挺吃驚的,當初自己隻是教他基礎,沒想到他真能罩上這麼完整的一個金鐵罩。
想想也對。齊淵國的兵善騎射,沒這個罩子他早死了。
“這小子底子不錯,在門派同齡人裡算天賦異禀的了。”舒陽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
他這會剛醒,但已經梳妝完畢,頭發梳得一絲不苟,也不知他哪來的這個時間。
聞風笑聽罷,笑道:“聽師兄意思是想收他做傳人?”
皇少蒼看看師尊,又看了看舒陽,然後本能地往聞風笑身邊靠了靠。像是舍不得離開媽媽的雛鳥。
舒陽把他的行為看在眼裡,有些驚訝于他對聞風笑過度依賴,但也沒往心裡去。他瞪了師弟一眼,道:
“你知道我隻能教他武學。”舒陽沒有太多術法的天賦。
聞風笑道:“那也不錯,學得師兄的本事,即便不會法術也能橫着在江湖上行走了。”
舒陽懶得跟這個不正經的師弟貧嘴,他命少蒼把馬牽到河邊飲水,自己又往篝火裡添了些柴,然後從包袱裡拿出幹糧加熱,接着才去喊女兒起床吃早飯。
聞風笑則走到馬車那兒,叫醒睡在馬車上的陳富商和小張。
早飯之後,收拾好行李的一行人再度上路。
聞風笑四個人隻有三匹馬,之前少蒼是病體,安全起見,都是聞風笑馱着他走的。
今天少蒼的臉色好了很多,他不想讓師尊受累,就表示要和舒玉騎一匹,兩個孩子的體重輕些,馬兒也少受罪。
陳富商昨天跟他們聊得熟絡起來了,見兩個孩子騎一匹馬,總擔心不安全,便說道:
“要不讓女娃們都上我車上坐着呗。”
聽到這話,四個人還愣了一下,然後同時反應過來:他不知道少蒼是女裝,真把他當女孩了。
“沒事,就這樣挺好。”舒陽替孩子們拒絕,還瞪了陳富商一眼。
這人不怒自威,讓陳富商和小張很是害怕,聞風笑倒是清楚師兄不悅的點在哪兒,他是擔心陳富商存有别的心思,欺負女孩子,便勸道:
“陳老闆是好意,師兄你别為難人。”
“不不!是我想的不周到。”陳富商倒也很懂進退。
舒玉性格挺開朗的,她自己上了馬,說:
“大叔别為難,我會騎馬。”
見舒玉先上馬,皇少蒼沒跟着上去,而是禮貌地說道:“我不便從後抱你,師妹還是坐我後面為好。”
舒玉想起他到底是男孩子,便有又下馬,把缰繩遞給了皇少蒼,好奇問道:
“你會騎馬嗎?”
少蒼點頭,靈活地跨上馬,舒玉緊随其後,從背後摟住了這個新來的小師兄,環上少年腰間的時候,她還挺驚訝的。
這個比自己高的男孩,居然這麼瘦。
聞風笑見他們對彼此很好奇,便主動牽橋:
“你這個新來的小師姐原來可是富家千金,什麼都得學,你該問問有什麼是他不會的。”他這個師姐,是說給富商主仆兩聽的。
少蒼心想富家皇家又有何用,還不是不能救國救民。但想歸想,他也隻是落寞抿嘴,不作答。
舒玉對父親和門主不辭萬裡來搭救的這個少年很有興趣。
“你真的是富家子嗣嗎?”
少蒼想了想,答道:“是,但非生來就是。”
舒玉的思維是,他家原本沒錢,後來才發達的,就問:“那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做車夫。”這個世界沒有司機這個詞,他換了個舒玉能理解的說法。
舒玉被逗笑了,說:“你看着不大,以前必定更小,路都不見得走好,怎能做車夫?”
少蒼沒有立刻回答。在沉默良久,衆人前行了一段路,忘了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才小聲地說道:
“做車夫是上一世的事……”
他背後的小女孩這會摟着他正犯困,完全沒聽清楚,就問:
“你剛剛說了什麼嗎?”
“什麼都沒有。”皇少蒼否認了。
但他剛才小聲的話語,舒陽聽得真切。
他默默地看向師弟,這個人倒是沒事人一樣騎着馬兒哼着歌。
舒陽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從眼睛顔色的變化能看得出來,他這個腦子脫線的師弟,瞞着自己用了門派禁術。
少蒼作為犁上國太子的身份舒陽自是清楚,這混賬師弟,竟敢欺君啊!
不過,舒陽也知趣,既然聞風笑和皇少蒼都不主動談這事,他也就不再過問。
中午,一行人找了個寬敞的高地休息。
本來他們是不打算生火做飯的,但小張看了一下水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