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風笑沒有立刻回答徒兒的話,而是反問道:
“你剛才,是不是靈魂出竅了?”
汗水順着皇少蒼的額頭低落,他咬牙,無聲地點了點頭。
“你去哪兒了?”聞風笑追問。
他的愛徒擡起頭,用那雙和幼年時一樣無助的眼神看着他。
“皇宮……”
他将自己方才所見之事緩緩道來,說到枸姬抱着一個男嬰的時候,他停頓了一下。
“我當伯父了?”他似乎才意識到這個問題。
在這個世上,他又多了一名血親,一個生來就注定不幸的孩子。
“嗯,應該不是夢。”聞風笑說道:“我白天會出去一趟,拜托子舟幫忙調查一下,就能證實你所言虛實了。
不說這個,你還記得,你最後看到了什麼嗎?”
一提起這個,皇少蒼的身體就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一個血紅的冤魂!師尊,我……被惡靈附身了!”
聞風笑聽到這話,便分析出了狀況。
“應該是昨晚你回魂前感知的那隻邪靈。
它當時就盯上你了,趁你入夢來繞你神魂,把你的靈魂逼出體外。
凡人經不住這種折磨,神魂會慢慢瘋癫,最終受不了離體,邪靈就會趁機占據身體。”
“啊?”舒玉線替少蒼焦急起來:“那怎麼辦啊?總不能看着師兄被邪靈侵擾吧?”
皇少蒼也失望:“我這樣,還能學陰陽劍派的術法嗎?”
聞風笑把手搭在他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不必擔心,為師用隐魂法替你消去靈魂的氣息,這樣它就找不到你了。”
以防萬一,他們三個都不敢再睡了。午飯後,皇少蒼和聞風笑短暫出關,把調查犁上國的事情交代給遊子舟。
“好家夥!這得加錢!”遊子舟抱怨道。
皇少蒼有些尴尬的撈頭,這是他自家私事,的确不該麻煩子舟師叔,這男人看起來已經夠忙了。跟他們說話間手上還捧着各地镖局的賬本在算賬。
“是我思考不周。”少蒼誠懇道歉:“不為難師叔了,我另尋他法。”
“哦?你一個閉關修行之人,還有什麼法子得到外界消息?”遊子舟倒也好奇:“我隻是說說,放心,我會抽空幫你處理的。”
“不!”皇少蒼伸手,堅決地攔住。
“嗯?”
“師叔,我不是跟你客氣。我這會想通了些,此事不可由你去辦,若是暴露,難免牽扯到門派,這可不行!”
“唔……可是?”遊子舟明白他的顧慮,但兩人也算有些交情,他知道少蒼本性,也願意幫他。
“師叔!算我求你了,就當沒聽到這次吧?”皇少蒼懇求道。
“那……好吧。”子舟應下,問道:“你莫非真有法子探到情報?”
皇少蒼不答,隻是苦笑。他先前想到可以用木人與皇夕交流,但這是玄機門的機密,他自知不可輕易外洩。面對遊子舟的質疑,隻能無言。
“唉,好,我知道了。”遊子舟是個聰明人,他此刻确信皇少蒼是有辦法私下與外界聯系的,而且他認為自己的方法更為安全。
所以,他不會對任何人暴露這個方法。
“多謝師叔,讨擾了。”
皇少蒼和聞風笑告别了子舟,再度回關。
在前往小别墅的路上,見四下無人,皇少蒼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聞風笑這回隻是作陪,所以話不多,但徒弟怪異的态度,他也看在眼裡,也明白他不知何時有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連我都不知……但如今,聞風笑對于皇少蒼會藏秘密的事已經不奇怪了,而且他非常清楚。
皇少蒼所有的小秘密,都跟犁上國相關。
“師尊。”皇少蒼微微颔首,然後神色凝重地看向聞風笑。
“我的事,對師尊不會是機密,我不會對你有所隐瞞……所以,接下來我要做的事,還請師尊幫我守秘。”
“嗯。”聞風笑也一反常态,态度認真。
少蒼從腰間的口袋裡拿出一隻小木人,輕輕敲了幾下,緊接着,聞風笑就聽到那“木人”說話了。
“兄長有事?”皇夕的聲音從那木人裡傳出。
聞風笑瞪大眼睛,指着那木人,說不出話來。少蒼見他好奇又着急卻不敢說話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他安靜。
聞風笑趕緊用手捂住嘴。
“夕兒,這會方便說話嗎?”皇少蒼對着那木人問道。
“嗯,方便啊。”
“我有一事,需要你跟犁上難民們一起去查一下。”
皇少蒼深吸一口氣,将自己昨晚所見之事,告訴了皇夕。
聽完少蒼的描述,皇夕沉默了一會,才悠悠地問道:
“這麼說?我當姑姑了?”皇少蒼是做伯父,那皇夕可不就是做姑姑嗎?
很難聽出那邊的女生此刻是什麼心情,因為看不到臉。
“這不也沒确定嘛。”皇少蒼不自信地回答:“所以才想托你去調查一番。
我最近,有點忙……”
總不能說在閉關修行。
“好,我去聯系一下上将軍,如有确切消息,自會告知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