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雅寒一臉疑惑地看着姚染：“我們，在一起很開心啊，不是嗎？”

回憶往事種種，他會這麼想，倒也沒錯。姚染在一開始和雅寒違背常理時，還會擔心受怕，但沒幾次，他自己也陷進去了。

是很開心。

“唉。”姚染歎了口氣：“林雅寒，我問你，老實回我。你是不是覺得，你跟我做的那些事，換成任何人，都可以，是嗎？”

林雅寒眨眼：“嗯……隻要對方也喜歡，不就可以嗎？”

姚染苦笑。

他在期待什麼？

“哈……哈哈哈哈。”他無奈地譏諷着自己。

這下林雅寒越發不安了。

“姚染？你怎麼了？”

“都說妖魔無情，看來并非虛言啊……”姚染仰着頭。

所謂情情愛愛，不過是一時沖動。他在莫蕭鳴身上看到的，還不夠多嗎？

到底哪來的自信，認為他們父子會不一樣？

不，還真不一樣。——姚染收起那些自嘲的苦笑：林雅寒，在某些地方，比莫蕭鳴更無情。

“姚染，你怎麼了啊？你别吓我！”林雅寒還像一個孩子似的，完全不理解姚染為何會露出這種怪異的表情。

“是我看走眼了。”姚染走到林雅寒身邊，拍了拍他的肩：

“你走吧。”

“？”

“以後……就算有那種需求，也别來找我了。”

“姚染？你不喜歡我了？”林雅寒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嗯，不再喜歡了。”姚染柔聲細語，眼神卻非常冰冷。

“為什麼？！”

“喜歡你，讓我覺得累。”姚染安靜地回答：“我喜歡不下去了。

我們，到此為止。

你走吧。”

“不要啊！姚……”

“滾出去！！”

姚染不客氣地拽着林雅寒的衣領，把他拖出營帳，一把甩到守衛面前，對他們下令道：

“月神祭前！不允許少主走出他的帳篷！你們給我好好看住他！”

“是。”兩名守衛聽命，一左一右架起林雅寒，不顧他的大喊大叫，把他送到了自己營帳内。

林雅寒哭鬧了許久，一直抽泣着喊：“我錯了！姚染别不理我！”

一番胡鬧攪得滿軍營人盡皆知，幸好他平日就呆傻，此刻又剛犯了錯了。大夥也就當是姚染罰重了些，沒往深處想。

到了夜深人靜，林雅寒哭累了，也就睡着了。

在恍惚間他仿佛看到姚染披着毛皮外套摸進他帳内，坐在他床前，伸手撫摸着他的額頭。

眼裡是如同往日那樣的憐愛和包容。

“姚染！”林雅寒掙紮着起身，被耀白的日光刺痛了雙眼。

他用手遮住眼，用了好一會才适應上午的陽光。帳内空蕩蕩，哪還有姚染的影子。

他果然沒來看他。

雅寒垂頭喪氣地抱着腿，此時，帳簾被掀開。少年人欣喜地擡頭，見來人卻不是姚染，而是莫北殷。

北殷端着餐食，見自家老哥變臉速度極快，本對他的同情瞬間全無，沒忍住笑了一聲。

林雅寒更是嘟着嘴，不理睬莫北殷。

“你跟我發什麼脾氣？我就是擔心你餓了，來送飯的。”北殷安慰道。

“我不吃。”雅寒剛說完，肚子就咕咕作響。

“好啦！放眼全北崚國，也沒幾個人值得本太子親自動手來送飯的！我這是看得起你！你可是月神祭第一參賽者，餓壞了身體怎麼比賽？”

“我不想比賽了，沒心情去……”林雅寒悶悶不樂。

“你是想氣死姚染吧？”莫北殷很聰明，知道說什麼話能激發他的活力。果然，一聽到副主的名字，林雅寒便有了精神。

北殷繼續說道：“你已經惹他生氣了！就更不能做讓他更讨厭你的事，不是嗎？

若是參加比賽取得好成績，姚染說不定就原諒你了。”

林雅寒瞪大眼睛：“真的嗎？”

“呃……至少不會是現在這個态度吧。”莫北殷深知姚染有多固執，他說話也隻是為了安撫林寶寶，并非有把握。

“好！那我要吃飯！”林雅寒打起精神，接過北殷遞過來的餐盤，抓起烤包子就往嘴裡塞。

“吃過了咱倆一起把武器檢查一下，剛才妙心門來消息了，後日參加第一個項目。”

“嗯！好！”

林雅寒此刻腦子裡已經幻想自己取得第一，把月神杖奉獻給姚染時，他會笑得有多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