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一閃,金絲紅刃從劍鞘中躍出,尖刃飛速旋轉,将幾欲圍住參賽者們的勁敵逼退,兩名黑衣人躲閃不急,胸口、肩膀均被劃出血痕。
紅刃轉完一圈,回到聞風笑手裡。青年人微微下腰,黑色絲發下,一雙金眸眯眼看着幾人,無需發言,不怒自威。僅憑眼神,便讓賊人不敢靠近。
“他就一人!”黑衣人中的一位吼道,顯然是對其餘人的怯戰極為不滿。
剩下幾人似是怕他,鼓起勇氣再度逼近。
“他可不是一個人!”英氣十足的女音響起。
杜允梅踩着輕功,腳尖在聞風笑肩膀上落下,借着他的身高越過衆人,落在了皇夕身邊。她隻用一扇,便夾住刺向皇夕面容的劍,微微使力,那劍便斷做兩截。
“!!”黑衣人大驚。
允梅不給他喘息時間,拔出左手的佩劍,準備刺向對方。另一名黑衣人見狀,一把拉開隊友,同時壓低身影避掉劍路,出拳擊向杜允梅腹部。
這一擊超出杜允梅的預料,她隻覺得五髒都被鎮得揪痛,一口血順勢噴出口。
“允梅姐姐!”
“杜門主!”
皇夕穩穩地接住杜允梅,聞風笑則是護到她們面前。
很顯然,就算同為黑衣人,眼前這個,也是首領級别的,戰鬥力和體格都跟周圍人不一樣。
“這隻交給我!”聞風笑對其他人說道,就好像他的對手不是人類,而是妖魔一樣。他自信過頭的語氣顯然也刺激到了那首領,對方主動靠近,與他糾纏。
這人速度極快,也沒用兵器,單靠拳腳,竟然逼得聞風笑沒法揮劍。因為隻來得及防禦,根本就找不到可以揮劍的時機!動作快如陰陽劍派門主,也僅僅是跟這個人打得不分上下而已。
“哼!”聞風笑冷笑一聲,金眸發出淡淡的黃光。
下一秒,他的行動方式突然大變。聞風笑一轉攻勢,把劍甩入劍鞘,也學那首領的做派,出掌還擊。一掌穩穩打在首領胸口。
那黑衣首領連退幾步。此刻,他才注意到,就在他與聞風笑糾纏之時,皇家兄妹和風刀雙子也使出各自看家本事,将他的部下壓着打。這六七人失了奇襲的優勢,竟紛紛被皇少蒼幾人打得節節敗退。
“撤!”見事态不妙,首領大喝一聲,招呼同伴快跑。
這幾個黑衣人别的不說,輕功的确了得,片刻間,便都跑得沒了影兒。
隊伍裡還有傷員,大家也不好追他。
聞風笑看了一眼身受重傷的李蘭,無奈道:“先回去吧。”
他主動背起傷員,替小輩們分擔體力活。
在回去的路上,杜允梅一直在給皇夕噓寒問暖,同時還接過了莫北殷的活,替他把戴小易背下山,本來小易也是她的愛徒。北殷年紀小,身形也小,其實也早就疲憊了。
不同于杜允梅,聞風笑很難得的一路無言。皇少蒼和舒玉面面相觑,他們還沒見過聞風笑發這麼大的火,都不敢與他說話,幸好距離登山口本來也不到二裡的路程,不一會,他們便回到了登山口。
姚染和馮夢沅早已等候多時,看到身受重傷的李蘭,馮夢沅馬上接管了傷員,同時叫上其他學醫的弟子一起為李蘭施術救治。
除了四大門派内部人員,齊淵王趙文亮也在此,見聞風笑背着傷員回來,他眯起雙眼。心想,這下聞風笑幹涉比賽的罪名是做實了,陰陽劍派今日便可留下月神杖,卷鋪蓋走人。
然而,未等趙文亮開口。聞風笑就丢下傷員,大步走向齊淵王。幾名影衛出于護主的目的從暗處現身,試圖阻攔他。年輕的門主甩了一下袖子,那幾人頓時中了縛地術,被困在原地無法動彈。
“師尊,等等!”皇少蒼怕他沖動,大喊一聲。
“阿笑!不得對陛下無禮!!”遲以恒也邁着輕功落在他身邊,伸出手臂攔住好友。同時用眼神暗示他不要找死。
給皇帝落下行刺的口實,完蛋的可不止他一個人,皇帝自然也會遷怒于整個陰陽劍派。
然而,就在趙文亮準備問責之際,聞風笑一轉攻勢,噗通一聲半膝跪地,左掌疊在右拳,聲情并茂道:
“陛下!請為草民做主啊!”
衆人:目瞪口呆。
舒陽捂臉:地縫在哪?好想鑽進去逃避現實。
皇少蒼和遲以恒的内心:不虧是你!聞風笑!
若不知他來曆,看他這梨花帶雨的樣兒還以為是被流氓欺辱的孤兒寡女。
能屈能伸!能屈能伸啊!
不等齊淵王反應,聞風笑便組織語言,說自己不放心小輩們,于是靈魂離體觀測賽事進度,直至孩子們合力打敗熊妖,他也隻是觀測,未曾幹預比賽。直到看有外人無差别襲擊四門派參賽人,他這才發現是有人在破壞皇帝牽頭組織的賽事。
“這哪裡是在打四大門派的臉!這分明是藐視聖上權威!草民豈能容賊人破壞聖上苦心經營的比賽!這才闖進賽場,趕走刺客!”
不僅僅是聞風笑,四門派還清醒着的參賽者,包括受傷的戴小易和體力耗盡的榮信桦,也紛紛附和,學着聞風笑的态度,求皇帝為自己做主。
一番操作早已把趙文亮擡至高處,也斷了他責備聞風笑和杜允梅的念頭。皇帝隻得咬牙,顧作安撫狀:
“朕知道了,幾位少年請起。以恒,你去查清此事,定要抓住刺客!”
“遵旨!”遲以恒上前一步,跪在聞風笑身邊,領命而去。
待他走後,第一輪賽事結束已久,天已黑。李蘭戴小易早已被擡離現場,送回妙心門救治,其餘參賽者也半數有傷,滿是疲态。
見狀,趙文亮說道:“看來第一輪賽事結果已出,李蘭和戴小易傷勢過重,也不宜繼續參賽,其他人等皆算通關,你們好生養傷,靜候第二輪決賽吧。”
話畢,趙文亮不再在此停留,告别衆人後,帶着奴仆侍衛返回宮殿。
也是,就算這男人真的永生了,他的身體也依舊是需要休息的人類。
皇帝走後,皇少蒼終于堅持不住,扶着桌角癱軟下身來。
“師兄!”
“兄長!”
舒玉和皇夕發現他的異樣,這人臉色慘白,額前竟全是汗珠。
“蒼兒!”舒陽也來到弟子面前,他眼力尖,順着皇少蒼的動作便斷出他的患處。不顧這小子的遮掩,硬是掰開他的手,然後掀開他袍子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