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聞風笑想起來了。
以前她說過,和丈夫王世熙有兩個女兒,但之前去妙心門,除了他們夫妻外,聞風笑并沒見到小孩。從馮夢沅的年紀上判斷,她的女兒最多也就十幾歲吧?按理說,不着急出嫁的話,這會正是在母親身邊受寵愛和教育的時候。
他當時就感到奇怪,好奇她的孩子們在哪兒。
“恕我冒昧,馮門主,您的孩子怎麼會......?”不光是聞風笑,皇少蒼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啊,抱歉,一直沒有機會跟幾位說,我兩個女兒,在幾年前被選入宮中做宮女。那之後,我們夫妻就沒什麼機會和她們相見,你們也知道,宮裡的人一般是不能随意和外界聯絡的,我女兒年紀又小,更沒這類途徑。
所以,昨晚我看到那位侍衛的舉動,便覺得他與聞門主,也許熟識。”
說到這,在場的幾人都反應過來。
怪道妙心門對齊淵王言聽計從,原來是馮王二人的孩子,在那趙文亮手裡。
“我知道了。”聞風笑不再多問,而是從她手裡接過信件:“如果是馮門主的請求,我自會盡力幫忙。”
他看着信件上的名字:“隻要交給王文靜便可以了嗎?”
“是,那是長女的名字。”馮夢沅答道。
聞風笑收下信件,疊好放在衣袋裡,又抓抓下巴,有些尴尬地看向馮夢沅:“其實,我也有個不情之請。”
“聞門主請講。”
“我知馮門主繁忙,也不想您總是跑來跑去,耽誤其他病人看診,如不嫌在下愚笨,還望馮門主教我怎麼換藥,以後幫徒兒換藥之事,就由我來代勞,也無需馮門主每日都來。”
“師尊!”皇少蒼拉住他的衣角:“不必麻煩你的!讓馮門主教我,我自己來就好。”
“不許亂動!給我坐好!”聞風笑命道,他瞪了徒弟一眼:“又想弄傷膝蓋嗎?”
“是,師尊。”皇少蒼乖乖聽話。
剛才,第一次覺得,師尊那雙美麗的金色眼眸,有一點點可怕。
在馮夢沅仔細教聞風笑如何換藥期間,皇夕來到了皇少蒼的身邊。
“聞門主對兄長可真好啊。”皇夕一邊說着,一邊把手中的盒子遞給皇少蒼。
“我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嘛。啊,炸紅豆餅耶!”皇少蒼拿起一塊餅丢入口中:“真好吃,夕兒,你也吃一塊。”
皇夕自然不跟他客氣,也拿起一塊餅。
“其實,我好像能感覺出來,你們的關系,比一般師徒親近。”皇夕小聲地說道,她注視着聞風笑,那個英俊的青年正在認真地學習如何包紮傷口。
皇少蒼微微一震,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妹妹。
“夕兒,你......看出來了?”
“兄長在這方面,掩飾得不怎麼到位。”皇夕品味着油炸食品的香味。
其實,皇少蒼已經很會藏了,隻是她太會察言觀色了。
“哈哈。”皇少蒼苦笑,試探性地問:“那,你能接納我們嗎?”
盡管嘴上說了不在意外界的看法,但親人的目光,終究無法完全釋懷。
“兄長做了什麼壞事?需要我來接納嗎?”皇夕反問。
“夕兒......”皇少蒼一下便明了她的回答。
這個妹妹啊。
“兄長既能接納我的過去,我又有何不能接納你的未來?既是難走的路,那作為你為數不多的親人,理應更支援你才對。”皇夕微微地彎着腰,往皇少蒼的肩上輕輕地靠了靠:
“再說,我是真的能理解,兄長這段感情的不易。”
“嗯?”
“我也有戀慕的人,看到兄長這般幸福,不禁有些羨慕呢。”
不必皇夕多言,皇少蒼不傻,早就看得出她喜歡誰了。不過,他也發現了,皇夕和杜允梅,就像是幾個月前的自己和師尊。
不,杜允梅表現的,比師尊更難琢磨。他大概知道皇夕的苦楚了,他的師尊不善掩飾,常會把情感外露,他才有這些試探的機會。
皇夕那邊可能收不到這樣的信号。
“别這副表情嘛,我沒事的!”見他一臉憂傷,皇夕看似無所謂地伸了個懶腰,反倒安慰起了皇少蒼:
“不必太擔心我,兄長。其實,我對現狀,已經很滿意了。”
兄妹兩正說着話的時候,那邊的聞風笑已經完成教學,在一個勁兒地給馮夢沅鞠躬道謝。
“真是不好意思,馮門主,讓你浪費了這麼長時間。”他的确不善于照顧人,也察覺到了馮夢沅在教授期間,總是在同一個問題上重複了多次。
“沒事,别介意。”馮夢沅一向很大度。
見他們聊完,皇夕終于抓到機會,她走到馮夢沅的身邊,向她鞠躬行禮:“馮門主。”
“我……”行禮後,她維持着抱拳的姿态,又陷入了為難。
“方青姑娘。”馮夢沅聰慧,一眼就察覺出她有難言之隐,便問道:“可否需要換個地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