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逝去,她的夫家卻跟沒事人一樣,在辦完葬禮後,不足三月,男人便很快再娶。
說到底,這種婚前就沒培養任何感情基礎的婚姻,也不能在婚後就對誰有多留戀。如煙那個形式上的夫君甚至覺得,沒有去追究妻子和奴仆之間的奸情,已經很大度了。
“表面上雖然看不出來,但子舟在之後,的确變得有些憤世嫉俗。”聞風笑一杯酒飲完,放下杯子,給自己夾了一口菜。
“想不到子舟師叔也有這樣的過去。”皇少蒼基本沒動幾筷子,隻是專注地聽自家師尊訴說故事。
何止是子舟,這世間大部分人,都有苦堪的過去,或多或少罷了。
凡人承下那些難回首的往事,為了能在旁人眼裡活得潇灑點,選擇對曾經的凄楚隻口不提。
皇少蒼聽到悲傷處,感覺一股憋屈,無處可發,便拿起酒壺,準備往自己杯子裡斟酒。
“我的好徒兒耶,腳不想着好了啊?馮大夫跟你說什麼來着?别喝酒~别喝酒!”聞風笑堅定不移地奪過那壺酒,換成了茶給他滿上。
皇少蒼嘟着嘴看向師尊,聞風笑則是雙手捧着下巴,瞪着一對無辜的金眸看着徒弟。
“好啦,我知道了。”少蒼經不住他哄,心裡的憂傷自然好了些。
“你不必難過了,蒼兒,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子舟早就走出來了。”
“若是走出來,師叔恐怕也不會這些年都在分部行動,不怎麼回門派了。”
想來,子舟跟師兄們關系那麼親密,卻不回門派,那不是他不願意,而是這清溪鎮,有他不想見的人。
聞風笑愣了下,苦笑:“你這機敏的孩子啊。”
“師尊~”皇少蒼拉過他的手,把手心貼在了唇邊,小酌一下,笑道:“孩子會這樣待你?”
那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神,讓聞風笑一下子想起昨晚種種,臉刷得一下就紅了,趕緊收回手。
“大白天的!你也不注意些!”
“好好~徒兒謹記師囑,晚上再行這……”
“我踢你腿了!”聞風笑氣鼓鼓地警告道。
少蒼不再胡來,舉手投降:“徒兒真知錯了,求師尊原諒,這腿再好不了,就沒辦法參加下一輪比賽了。”
說到這兒,聞風笑臉色沉靜了些:“好好養傷吧,這對戰比武,舒玉不占優勢,我可就指望你了。”
又過去兩三日,有了妙心門的療傷妙藥,少蒼腿傷漸好,也能下地行動了。
“你确定好了嗎?”聞風笑見他跳了兩下,不免擔憂他腿疼。
“好了啊,本來也沒傷到骨頭,就隻是破皮淤腫。”
“那好,咱們去找玉兒吧,總不能一直躺到比賽前夕。”
為了調整狀态,聞風笑決定這兩天帶着他和舒玉在賽前進行對戰訓練。
自從知道榮信桦可能是趙文亮的人,舒陽這心裡就放不下女兒。
舒玉下回合對戰的人是榮信桦,這女孩兒在術法上頗有天資,但體弱氣短,一直不善武學。舒陽自是擔心她在比賽中受傷。
老父親在師侄抱病不起的時候,就開始給舒玉加練。
一開始聞風笑并不知道自家師兄幹了這事,直到他開始給兩名參賽弟子做一些賽前訓練的時候,才發現舒玉的體能都被舒陽練沒了。
“師尊啊,弟子做不到啊。”舒玉雙腿打顫,每走一步路都哼哼叫腿酸。
“師兄!”這還是聞風笑第一次訓斥舒陽,但他也沒膽子讓師兄跪下受罰,隻能是雙手叉腰,嚴肅呵斥道:
“幸好還有三天!這要是比賽前夜,舒玉手都擡不起來了!拿什麼跟别人打?”
舒陽事先不知聞風笑也準備賽前訓練,是擅自作主替女兒加練的,他到底身份不比聞風笑,武藝術法也不如師弟精道。
這會隻能閉嘴,冷着臉挨訓。
“好了好了,師尊别氣。”皇少蒼見他火冒三丈,便趕緊上前,替他扶順胸氣,順便趁機又摸了兩把。
男子的手掠過的胸口,竟瞬間如有電流通過。聞風笑脖子一縮,退了一步,臉不自覺绯紅。
這兩天夜夜被他所纏,原本寡淡的身子竟也變得敏銳起來。不知徒兒這手是有意還是無心,但聞風笑的身體,卻變得比心要誠實了。
不該立的地方,也有了擡頭之勢。
躲避之餘,還得含胸駝背地夾着。
很羞憤,恨自己定力稀爛,經不住十八歲少年郎猛虎出山般地挖掘開發。
舒陽、舒玉:?
一個看出來了不敢點破,一個看不出來滿臉疑惑。
你們要不要臉?不要我還要!——舒陽簡直沒眼看他們。
“咳咳!既是如此,那玉兒這兩日就先不習武了,為師教你兩套順心安氣的心法,你随我打坐練着,有易平息定氣。”聞風笑趕緊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
“舒陽師伯的苦心我也懂。”皇少蒼也不敢逗下去,怕師尊就此躲避。他正色對舒玉說道:“師妹放心,我定然會赢下第一場,打進決賽。
陰陽劍派還有機會赢取月神杖,師妹不必勉強,我可不想見到你受傷。”
“若是皇夕也能赢過林雅寒,玄機門也有勝機。這杖落入妙心和風刀都不好。”舒陽歎氣:“你們兩一味地讓着她也不好,玉兒本身也有實力,所以我才……唉,是我心急了。”
聞風笑又寬慰了師兄兩句,自己也靜下心來,他領着徒兒們盤腿而坐,改善呼吸心法,以丹田之力呼氣,又以肺力出氣。
教了會舒玉後,他又領着皇少蒼至一處闊地。似是為了方才那手揩油進行報複,聞風笑喚出李華上身,對這逆徒開啟一番嚴厲敲打。
這曾經無門之首的武藝遠在陰陽劍派衆人之上,雖避開要害以免他受傷,但一下午的教程,足以令皇少蒼精疲力竭。
到了晚上,這孽徒終于也趴在塌上,全身不得一動。
皇少蒼這回是真的累了,簡單地漱口後,倒頭就睡。
聞風笑見了,心中暗喜。這兩日晚上都要被他折磨瘋了,可算能好好睡一晚了。
他梳洗完畢,歡天喜地爬上床。
久違了!專屬于我的床!
之前被皇少蒼困在他那邊的床上已經好幾天了,連自己被子的溫度都要忘了。
燭光搖曳。
一人睡固然寬敞,可總覺得清冷些。
伸手,手心觸到的不是寬闊的胸膛,而是微涼的枕錦。
奇怪,這崇府,本來就這樣冷嗎?現在還是夏天啊。
聞風笑上身雖冷,下身卻熱得厲害。他蹬開些被子,卻還是感受不到涼意,反而更為燥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