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原來是你傷了我們小師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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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寅是萬象宗宗主的關門弟子,年方弱冠就已經修為不俗,本是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然而,今年年初的時候,卻傳出這位新生代翹楚的年輕修士,因為誅妖身受重傷淪為廢人的消息,令無數人為之扼腕歎息。
據說那是一個詭計多端的奸猾妖怪,蕭寅與之單打獨鬥的過程中,一時不慎遭其暗算,最終不敵慘敗。
妖怪雖然沒有要他的命,卻把他打得遍體鱗傷,還出手廢了他的靈脈。
當時,不少人都覺得能重創蕭寅的妖怪,一定十分兇猛可怕,誰知卻是這樣一位灼若芙蕖出渌波的嬌俏少女。
雖然身處七八柄鋒利無比的靈劍包圍圈中,任天真俏臉上的神色卻不見絲毫慌亂。
“你們這些男人啊!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剛才還客客氣氣地叫人家姑娘,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成妖女了?真是讓人傷心。”
她滿臉嗔怪的神色,一張櫻桃小嘴丹唇外朗,皓齒内鮮,愛嬌地輕嘟一下時,讓七八名修士都看得心中一蕩。
所有修士中,唯有陰有苓還大馬金刀地坐着沒動,隻是目光銳利地盯着任天真發問。
“你是妖?”
“陰姐姐,我是妖,但不是那種害人的妖,我可是一心修仙向道的。”
任天真跟陰有苓說話時,神色是一派發自内心的真摯,給人一種絕無半句虛言的感覺。
“姐姐你信我。不然你可以回想一下,剛才那位呂生臉上,可有半點精元受損的陰晦之氣?”
妖怪的修煉方式無非兩種,第一種是和修真人士一樣走正統的苦修路線;第二種就是旁門左道的采補術。
男妖采陰補陽,女妖采陽補陰都是常有之事,被他們采補過的凡人臉上會有一層陰晦之氣。
“這個真沒有,我有留意過。”
阿難插了一句嘴,陰有苓再回想一下,原本銳利的目光便柔和多了。
一位比較年長的中年修士,雖然不是萬象宗的人,但很願意幫着他們說話,定定心神開始反駁起來。
“你說你不害人,那為什麼把蕭公子害成了廢人?”
“拜托,他要殺我,我都沒打死他,隻是廢其靈脈罷了,已經夠高擡貴手了好吧?”
萬象宗的一位修士道:“你是妖,蕭寅是降妖伏魔的修士,他要殺你也是職責所在。”
“狗屁職責所在。他要真是為了降妖伏魔對我下死手也罷了,可并非如此。我們在一起後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表示自己一點也不介意,還說了一些什麼‘願以金屋貯之’之類的酸話。等到我想離開他了,他就要降妖伏魔了,不過是想要公報私仇罷了。不是嗎?”
阿難在一旁閑閑點評了一句。
“這位蕭公子看來是順風順水慣了,不能接受一個女人居然将他棄若敝屐。于是因愛生恨,生出一種既然得不到就幹脆毀掉的心理。”
任天真一臉深以為然的神色,嬌笑着附和道:“這位哥哥,你說得太對了,姓蕭的可不就是這種心理嘛!”
一位萬象宗的弟子對着任天真兇不起來,對着插嘴的阿難卻兇神惡煞地大吼。
“你給我閉嘴,少在這兒胡說八道。”
阿難一點也不生氣,還從善如流地點頭。
“行行行,我閉嘴,你别生氣啊!”
“這隻是你的一面之辭,小師叔可不是這麼說的。他說在渭城遇上妖怪害人性命,這才出手想要降妖伏魔為民除害。”
任天真嗤笑了一聲。
“他當然沒臉說實話了。說自己迷上一個妖女結果被甩了;想要殺了妖女出氣結果反過來被收拾了;這麼丢人的事他怎麼可能說出口嘛?他甚至都不好意思說是被妖女傷了,隻說是妖怪,還是什麼使手段暗算他才令他不慎落敗的奸詐妖怪。這種因為太要臉所以臭不要臉的行為,真是可笑之極。”
“說一千道一萬,你說的話沒有證據,我們沒理由相信一個妖女卻不相信萬象宗宗主的高徒。今日我們既然遇上了你,也一定要收了你這妖怪為民除害不可。”
中年修士大義凜然的一番話說完,就扭頭對其他修士建議道:“大家擺劍陣,一起上吧,對付妖怪不用客氣。”
諸修士都深以為然地紛紛點頭,已經閉了半天嘴的阿難,忍不住又開口了。
“那個,我好心提醒一下諸位,剛才是任天真姑娘自己說出蕭寅的名字,你們才知道她是廢其靈脈的妖。她都敢亮出自己的身份了,難道還會怕你們這些人嗎?顯而易見,就算你們一起上也不是她的對手。所以,我強烈建議你們再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要不要跟她動手。”
任天真笑盈盈地瞥了阿難一眼,說得很直白:“美髯公哥哥,你雖是一片好心,但隻怕會被人當成驢肝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