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府前是一塊長方形的空地,可以容納數百人齊集一堂,這兒也是每次鬼王争霸賽的鬥戰之地。
抱團組隊來挑戰的牛鬼們,幾乎把空地占去了大半。他們呈現扇面散開形成圍剿之勢,等着應長恨從樓頂落下時群起而攻之。
然而,應長恨卻站在樓頂紋絲不動,隻是随手揮了一樣東西下來。
“那是什麼?”
“好像是一個骷髅頭。”
“那不就是他的法寶萬骨枯嘛!”
擠在空地旁圍觀的鬼衆們,和站在空地中準備挑戰的牛鬼們,都還沒有完全看清楚阿福的模樣,它已經張口噴出無數驚濤拍岸似的黑氣,頃刻間就籠罩了整塊空地。
無間鬼域是一個隻有黑夜沒有白晝的地方,生活在這兒的鬼衆,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們更習慣黑暗。
然而,這股黑氣卻比他們之前見過的任何黑都更黑。
黑氣籠罩下的空地,就像變成了一個黑洞,所有光線都被吞噬一空。除了黑還是黑,其他一切仿佛都已經不複存在。
“這些黑氣是什麼情況?”
“法寶發威了,被黑氣籠罩的那些牛鬼,恐怕都要不妙了!”
“可萬骨枯不是吸血肉的嗎?鬼沒有血肉怎麼吸呢?”
“你問我我問誰呀?等着看結果吧!”
這樣的疑惑不解,在阿福吸回所有黑氣後得到了答案。
空地上所有挑戰的牛鬼們,好不容易修成的肉身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魂體,而且還在繼續透明化中。
“天啊!他們的魂體要消散了!”
鬼魂本質上就是魂魄之體,一旦魂魄沒了,就會魂體消散,從此徹底湮滅于三界之中。
圍觀的鬼衆無不膽戰心驚,有個鬼一邊擦着冷汗一邊點評。
“看來萬骨枯的黑氣,遇上活人吸血肉,遇上死鬼吸魂魄,無論是人是鬼,都逃不出它的緻命威力啊!”
“厲鬼能煉出這麼厲害的法寶,鬼王的寶座非他莫屬了。”
“是啊,當年江天曠能當上鬼王,也是靠手中那一杆散魂黃金钺。”
钺是一種形制似斧的兵器,分長杆之钺和短杆之钺。
江天曠的獨門武器散魂黃金钺就是長杆之钺。
顧名思義這是一件能夠重創魂魄的大殺器,能讓人的魂魄從肉身中離散,更能讓鬼魂徹底消散。
當年江天曠正是憑借這一杆散魂黃金钺,打得無數挑戰者魂飛魄散,最終笑傲群鬼入主幽府,成為無間鬼域的一代鬼王。
所有挑戰應長恨的牛鬼們,魂體很快徹底透明成虛無。空地上原本鬼影幢幢的,現在已經變成了空蕩蕩的一片。
幽府的三層樓閣上方,應長恨冷冷的聲音如雪花般飄落。
“還有誰不服?隻管站出來。”
樓下是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聲音都像凝結成了冰。
朱顔悔一直藏身于暗處作壁上觀。她才不會傻傻地跑去當出頭的椽子,既然有沉不住氣的鬼跳出來蹦達,她當然是先躲在一旁觀望為妙。
觀望的結果讓朱顔悔暗自心驚:厲鬼這個法寶真是厲害呀!我如果再挑唆疫鬼繼續跟他鬥,恐怕他不會犯這個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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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樣的寂靜中,突然漣漪般蕩起了一絲小小的騷動,因為圍觀的鬼衆們發現了一道白色身影飄然而來。
“快看,那是不是疫鬼來了?”
“是的,就是他。”
“你們猜他還會繼續挑戰厲鬼嗎?”
“誰知道呢,疫鬼可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鬼。”
“除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水鬼外,疫鬼就是四大惡煞中成名最久的人。我要是他,肯定不服被厲鬼後來者居上。”
“服不服是一回事,能不能挑戰成功又是另一回事。我個人覺得,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疫鬼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否則不就成了送死嘛!”
在幽府前的空地上輕盈落定後,厲無情仰頭望向七層樓閣的最高處,那裡是傲然伫立的應長恨。
他倆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時,幾乎像刀劍般撞擊出铿锵的聲響。
四周鴉雀無聲,深淵似的沉默籠罩着一切。
所有鬼衆都屏聲息氣地注視着這兩大惡煞的對峙,誰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朱顔悔緊緊盯着厲無情的背影,在心底一疊聲地催促道:别看了,有種你倒是快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