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雲霧籠罩下的缥缈峰,宛如仙山隔雲海。
峰底那處隐蔽的溶洞中,阿難七天前服下了那枚七轉仙元靈丹,剛剛徹底完成了從妖鯉到仙鯉的變化。一身妖元化為仙元,法力也大有提升。
“小鈴,我現在不是妖了,走,咱們回無極宗找大明,總算能摸一摸它了。”
虎頭鈴铛在主人的手腕上叮叮當當地響個不停,意思是問“那柄蠢得死的傻劍現在能認出你嗎”。
“暫時還不能,不過我有了仙氣,就不會再被它攻擊,接下來可以再慢慢想法子。”
虎頭鈴铛又搖出一串急促又響亮的鈴聲,如果應長恨在的話,不用問阿難也能聽出它又開啟了罵劍模式。
“小鈴,其實這也不能怪大明,它認不出我是很正常的事,畢竟我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你如果不是被我封印在魂魄中跟了我三百年,你也和它一樣認不出我的。”
虎頭鈴铛不聽不聽,鈴聲照樣響得氣勢洶洶,翻來覆去地罵仙劍日月明是個大傻逼。
“行了小鈴,别罵了,好吵的。”
虎頭鈴铛安靜下來後,阿難依稀聽到外面隐隐有雷聲響起,像是一場暴風雨即将來臨。
但那雷聲卻有點不正常,不是一聲一聲地打雷,而是轟隆隆地響個不停。
直覺告訴阿難,這動靜很不對勁。他通過暗河遊入太湖,浮出水面一看,發現太湖居然像大海一樣漲潮了。
一道赤色的潮水正從遠處奔湧而來,伴随着一陣陣悶雷似的潮聲,仿佛是無數匹駿馬在奔騰咆哮,聲勢十分浩大。
湖泊和海洋不同,沒有潮汐現象,眼前這道聲大如雷、勢極雄壯、詭異無比的太湖赤潮,隻有一種情況能夠解釋。
阿難的瞳孔蓦地緊縮:水鬼銅棺将軍——這家夥又出來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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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間鬼域的四大惡煞,水鬼銅棺将軍成名最早,卻露面極少,是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傳奇牛鬼。
他成名在一千多年前,這千餘年裡,加起來也就露過三四次面,但每一次都伴随着巨大的災難。
銅棺将軍顧名思義,是一位躺在銅棺裡的将軍。
傳說中,那具銅棺平時沉在水底,一旦浮出水面,所到之處波濤如血、陰氣沖天,災難也将随之将臨。
作為水鬼一枚,水就是銅棺将軍的武器。驅水為濤,以溺殺人,是他的一大殺招。
他每一次出現,無論在哪處水域,附近一帶的人們都将遭遇可怕的洪災。
銅棺将軍的第一次露面,是在黃泉之下的奈河。
奈河水是腥穢難聞的血水,鬼魂一旦掉進去就會立刻被淹沒。
而銅棺将軍那次在奈河露面,掀起了足足十丈高的巨浪,附近的鬼魂幾乎全部被卷入河中,他也因此一舉成名。
銅棺将軍橫空出世後,并沒有趁勝追擊問鼎鬼王寶座,而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三百多年後,他才再次出現,在黃河流域掀起了一場令數萬人受災的特大洪澇。
那場洪澇之後,銅棺将軍再次消失了。直到時間又過去了幾百年,他又一次出來興風作浪。
總之這位水鬼的行為模式,概括來說就是幾百年不露面,一露面就像憋壞了似的放大招搞破壞。
四大惡煞中的其他三位,雖然說起來也和正常人不太一樣,都有夠瘋夠狠的一面,但是跟銅棺将軍一比,他們卻都算得上正常了。
至少他們還會正常地跟人打交道,哪怕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那也是在跟他人保持交流。
像銅棺将軍這樣可以幾百年不露面,安靜如病貓;一露面就發癫,瘋狂如猛虎;絕對不是正常人的模式,更像是一個有躁郁症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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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飛升之前,明光就聽說了銅棺将軍的大名。飛升之後,他一直在琢磨要怎麼解決掉這個水鬼。
銅棺将軍為禍人間的次數雖少,卻是另一種程度的不鳴而已一鳴驚人,每一次都會帶來死傷慘重的可怕洪災。
當初就是為了對付水鬼銅棺将軍,明光才會特别煉制了流金鈴這一法寶。
可惜法寶剛剛煉成他就遭貶下凡,流金鈴的法力也因此大減,隻比普通的法器要強上那麼幾分。
如今的阿難不再是仙官,流金鈴也隻是一個法力不強的法寶。
這一晚,偏偏在太湖遭遇了時隔幾百年後再次出來發癫的銅棺将軍。
洶湧澎湃的赤潮水如同千軍萬馬,挾着森森陰氣直沖缥渺峰,而過了缥渺峰就是姑蘇城。
此時午夜已過,姑蘇城的老百姓基本上都已經入睡。
潮水以勢不可擋的勢頭湧上岸後,也不知多少人要遭殃,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雖然知道自己現在不是銅棺将軍的對手,但阿難還是想試着阻攔一下。
“小鈴,咱們拼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