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任天真那個率真爽朗的性子,也不會矯情地說上一堆“這怎麼好意思啊真是太感謝了”之類的話。
她就很幹脆地直接認了這份天大的人情,再用行動來表達感激之情。
明光含笑問道:“你不是在忙着幫華源真君找人嗎?”
“那個不着急,可以緩緩再說,你和陰姐姐這邊的事更重要。”
雖然心儀上仙幾百年,願意無條件地幫他辦事,但是任天真分得清孰重孰輕。
華源真君越君樸要找的小妖,早一點或晚一點找到都沒關系。
而失蹤經年的晁定武終于有了線索,阿難已經熱心腸地趕過去幫忙找人了,那這座西涼城她也必須要抽空先走一趟。
談起晁定武的事,任天真滿臉義憤填膺的神色哼了一聲。
“如果真像陰姐姐說的那樣,晁定武其實并沒有負心,而是被一個妖女抓走了,那這個妖女未免太可恨了!為什麼就這麼見不得别人好呢?”
阿難苦笑了一下,歎息道:“因為有時候别人過得好,就會顯得自己過得差,就會心生不甘地想把别人拉下馬,讓他們過得跟自己一樣差,甚至是更差。”
任天真雙眉緊蹙,給出一個言簡意赅的評價——“這種人真是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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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後,阿難和任天真以任姓兄妹的名義,跟着一支商隊離開了西涼城。
這支商隊規模不小,足有上百頭駱駝負責馱貨。他們要運送一批茶葉與瓷器前往大宛國,穿過沙漠後,最先抵達的是樓蘭國。
阿難聲稱自己要和妹妹去樓蘭國尋親,希望能跟商隊一路同行好有個照應,也願意為此支付費用。
商隊的那位周首領一開始不答應,覺得帶上兩個沒有沙漠行走經驗的人太麻煩。
不過,見到清豔如蓮花出水的任天真後,他的口風就馬上變了。
“行吧,你們兄妹倆單獨穿越沙漠确實不安全,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多謝周大哥,周大哥你人真好。”
任天真沖着周首領盈盈一拜,笑容無邪,聲音柔糯,滿臉都是韶齡少女不谙世事的天真單純。背着旁人,她卻是了然于心地跟阿難私下嘀咕。
“這個周首領會改變主意答應捎上咱倆,估計沒安好心呢!”
阿難又何嘗看不出來,微微一笑道:“他恐怕是見色起意了!”
“見色起意後,若是沒安好心,進了沙漠把哥哥殺死抛屍荒野,剩下妹妹一個弱女子就隻能任他擺布了。”
“還好我不是他能殺得了的哥哥,你也不是他能擺布得了的妹妹。”
任天真嗤笑道:“沒錯,他如果隻在腦子裡轉歪念頭也就罷了,要是敢動真格的,姑奶奶可沒他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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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袤無垠的沙漠中,除了無窮無盡的藍天,就是無邊無際的黃沙,共同構成一幅對比鮮明的圖畫。
金黃的沙丘上,長長的一排駱駝正滿載着人與貨緩緩前行。
駱駝走過的地方,駝蹄留下的腳印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因為看似靜止的沙粒其實在緩緩流動,悄無聲息地抹去一切痕迹。
和所有人一樣,阿難與任天真都用布把自己從頭到腳裹起來,唯有這樣才能抵抗風沙與烈日的侵襲。
“這種鬼地方,以後打死我都不來了。還是江南好,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哪像這裡黃沙遍野,烈日當空,真是曬死人啊!”
沙漠的自然環境十分惡劣,白天太陽像火球一樣炙烤着大地,到了夜晚,溫度卻又降為可以凍死人的酷寒。
為了避開烈日的高溫,穿越沙漠一般都是夜行曉宿,最炎熱的正午前後一定要找地方紮營休息。
如果找不到合适的地方露宿,人們就隻能偎着駱駝睡在沙子上。這可不是什麼好的體驗,因為駱駝渾身散發着刺鼻的騷味。
“真真,要不你回西涼城等我吧!如果我有什麼發現,再發傳訊飛符讓你趕過來。”
“那不行,說好了一起來沙漠找線索,我才不會半途而廢呢!”
雖然很不适應沙漠惡劣的自然環境,但是任天真并沒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她和阿難同乘一頭駱駝,兩個人一邊走一邊竊竊私語。
“阿難哥哥,天大地大,可以去的地方那麼多,為什麼那個妖女非要帶着晁定武跑來瀚海沙漠呢?難不成她是沙漠裡的妖怪?”
“其實,我懷疑帶走晁定武的不是什麼妖女,而是鬼姝。”
鬼姝——這個詞讓任天真很容易對号入座,畢竟無間鬼域那邊厲害的牛鬼中,隻有一個魅鬼是女流之輩。
“你的意思是朱顔悔抓走了晁定武?這個魅鬼聽說是靠吸食男子精元來修煉的。她如果想殺他,犯得着把人帶來沙漠再動手嗎?在哪兒把人吸成人幹不是吸啊!難道在沙漠裡吸起來會味道更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