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任天真見了,老實不客氣地踹了鷹鈎鼻一腳,嬌叱道:“你死沒死啊?沒死就回答問題,你們這個山洞到底是什麼情況?”
“真真,你先别兇他,那樣他的腦子隻會更亂,我還要問他話呢!”
阿難連比帶劃地告訴鷹鈎鼻,他們兄妹二人都是修真人士,剛才那種情況肯定是邪祟在作怪。
太陽出來後,他倆可以進洞查看一下,在此之前需要他提供一些線索。
大緻聽明白了阿難的意思後,鷹鈎鼻總算從呆滞狀态中回過神來。他操着一口比劫匪頭目更生硬、詞彙量更少的漢話,結結巴巴地開始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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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很不順暢卻努力達成的溝通,阿難終于從鷹鈎鼻那裡問出了一點東西。
鷹鈎鼻所屬的部落一族,并非世代居住在這個山洞。
以前他們住在沙漠腹地的一個小綠洲,因為水源幹涸,綠洲不複存在,幾個月前才遷居到此。
茫茫大漠并非生命絕迹的地方,存在着星羅棋布的大小綠洲。
有水源的綠洲就有生命聚集,無論是人類還是植物或動物。一旦綠洲因為種種原因缺水幹涸了,大家也就隻能另找生路。
鷹鈎鼻一族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山洞,裡面有一口泉眼,提供源源不絕的甘甜泉水。
有水就适合居住,整個部落七八十号人就在這裡紮營了。
沙漠生存十分不易,綠洲一帶隻能有限地種植農作物和放牧牲畜。
所以沙漠部落大都劫掠成風,隻要有機會搶奪财物就絕對不會空手而歸,部落之間因為争奪資源發生械鬥也是常态。
之前被幹掉的劫匪頭目就是部落的首領,經常帶着族中的精壯男子外出搶劫,老弱婦孺就負責留守大本營。
剛才回到山洞時,鷹鈎鼻隻顧着奪權,都沒有察覺到洞裡的情況其實已經有了不對勁的征兆。
一般來說,他們外出歸來總有族人聽到駝鈴聲出來迎接,可是今晚卻一個人都沒有。
鷹鈎鼻素日以勇士自居,此刻卻滿臉都是難以自抑的驚懼,結結巴巴地道:“難道……我的族人……都死了嗎?”
阿難和任天真交換了一下眼神,兩個人的神色都十分凝重。山洞裡頭居然住着那麼多人,恐怕他們都已經遭遇不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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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鮮紅的朝陽,帶着萬丈光芒,自地平線下緩緩升起。
阿難和任天真一起并肩走進山洞,山洞内部的空間很大,頂部還有幾道狹窄的石縫可以透入陽光,所以裡面的一切能夠看得很清楚。
在他倆的預想中,這兒應該是遍地屍體,誰知洞裡卻空蕩蕩一片,無論活人還是死人都不見一個。
山洞内部一目了然曾經是很多人生活的地方,四處陳設着不少簡陋的家具。
一隻炭火微溫的爐子上,還熱着一鍋食物,可是所有人卻集體神秘消失了。
那股濃重的陰煞之氣也淡了許多,但是并未消失,如同空氣般無處不在,讓阿難和任天真都不敢掉以輕心。
鷹鈎鼻也跟在他們身後進了洞,他跌跌撞撞地撲到一張大床上,摟着空無一人的被褥大聲叫喊起來。
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但是阿難也能猜出幾分。
“這張床上應該睡着他的孩子,枕頭邊還有布偶玩具,可是現在人不見了。”
任天真想不通,“奇怪,幾十号人啊,怎麼會一夜之間都神秘失蹤了?尤其是之前那些逃進洞裡的劫匪,幾乎就是在咱們眼皮底下沒了。”
阿難下意識地低下頭注視着地面,山洞主體雖然是巍峨的岩石,但地面卻依然堆積着不少黃沙。
“隻有一種可能——他們都沉入了黃沙之下。”
“你的意思是,黃沙把人全部吞沒了?難道是沙子成了精在作祟嗎?”
任天真的這個問題,阿難沉思着沒有回答,一雙眼睛仍然在洞内四處查看,忽然發現了一份異樣之處。
“真真你看,這山洞裡的植物長得很茂盛呢。”
山洞的角落裡生長着不少植物,長勢要比沙漠裡其他地方的植物更加繁茂。
“早看到了,那種紅色花朵很特别,你覺不覺得形狀很像人的嘴唇。”
“的确很像,還有那些漿果,看上去也很像人的眼睛。”
生長在山洞角落裡的那些植物很是與衆不同,阿難和任天真以前都從未見過。
被綠葉簇擁着的紅色花朵,足有成人拳頭那麼大,形狀就像兩瓣嬌豔欲滴的紅唇。
而像眼睛一樣的植物由深紅色根莖和白色漿果組成,漿果表面有指尖大小的黑色斑點,大小形狀都十分酷似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