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陀,你之前分明是想救商隊的人,所以才會勸告他們不要接近那座幽靈般出現的綠洲。以前是不是隻要不接近綠洲就不會有事?但今晚的綠洲顯然不一樣,就算不接近也會追上來大開殺戒,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阿難再次發問後,哈陀總算開口了,幹巴巴的聲音沒有絲毫溫度。
“我知道,但不會告訴你。”
哈陀這個很不客氣的回答,聽得任天真雙眉一揚,很想發飚。阿難卻暗中拽了她一下,示意她别說話。
“行,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也不問了,反正知道的太多有時候也不是什麼好事。這鬼地方太可怕了,真真咱們還是趕緊走吧!”
阿難打算拉着任天真撤,哈陀卻倏忽一閃擋在他們面前,目光中帶着森森的狠意。
“你們不能走,凡是知道了幽靈綠洲存在的人,全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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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陀的速度快得無與倫比,讓任天真始料未及地大吃一驚。
“阿難哥哥,這家夥才是扮豬吃老虎呢,他的法力非同一般。”
一個法力非同一般的人,卻在瀚海沙漠僞裝成當地居民,長年給過往商隊當向導。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圖什麼呢?
阿難歎了一口氣道:“看出來了,咱倆加起來估計都打不過他。”
任天真很是想不通。
“瀚海沙漠是什麼地方?出了一個精魅不算,居然還有為精魅保駕護航的高人。哈陀,你到底是哪一路的?為什麼要和精魅狼狽為奸?”
阿難附和道:“是啊,就算是死,也讓我們死個明白,别做糊塗鬼行不行?”
“不行,我沒有義務滿足你們的好奇心。”
哈陀雙眉倒豎,如金剛之怒,一雙銳利如劍的眼睛蘊滿殺氣。
雖然他還沒有動手,周身的氣壓卻已然變了,有着一股黑雲壓城、山雨欲來之勢。
這時候,黃沙下突然鑽出一樣東西。
那是一隻肥白圓潤的小兒胳膊,就像有個小孩子在往外爬。但就隻是一隻單獨的胳膊,并沒有與之連接的身軀。
任天真詫異地瞪大雙眼,“這是什麼鬼?”
阿難神色了然地道:“恐怕是精魅吃飽喝足後現身了。”
黃沙之下,很快又有其他東西陸續鑽出來。
另一隻胳膊;兩條腿;一具胖乎乎的身體軀幹;一顆圓嘟嘟的小孩頭顱。
這些支離分散的身體部位自動湊到一起,拼湊成一個六七歲大的小男孩,虎頭虎腦,憨态可掬。
他朝着哈陀伸出雙手飛奔過去,小臉蛋笑成了一朵燦爛的向日葵。
“爹爹,爹爹,爹爹抱寶寶。”
小男孩奶聲奶氣的稚嫩聲音,仿佛是一種軟化劑,讓滿臉肅殺的哈陀不自覺就變得柔軟起來,彎下腰一把将他摟入懷裡。
“阿難哥哥,這個精魅居然是個小娃娃?!”
任天真滿臉都是出乎意料的神色,阿難同樣深感意外:“是啊,真是沒想到。”
“他原來是哈陀的兒子,這就難怪他要守在沙漠為他保駕護航。如果瀚海沙漠有精魅的事傳揚出去,遲早會上達天聽。到時候天界會派武神下凡降妖伏魔,這個精魅娃娃就活不成了。”
“真真,現在是咱倆快要活不成了。精魅娃娃和他爹聯手,咱倆肯定不是對手,得趕緊跑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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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跑專業選手阿難已經設計好了行動方案,一邊驅動飛鳥符,一邊拍出一張飛沙走石符。平靜的沙漠頓時狂風大作,滿地黃沙被攪成漫天飛沙。
這種以符咒生成的飛沙走石是有法力的,能令飛鳥堕地、走獸倒斃,對妖魔鬼怪之類也會形成不小的威懾。
趁此機會,阿難拽上任天真蹿上已經化羽的飛鳥就跑。
飛鳥剛振翅飛上天空,一股巨大又無形的壓力忽然淩空壓下來,有如山嶽之重,讓它身不由已地跌落下去,變回了一塊鳥狀木符。
原本飛沙走石的沙漠,也被這股壓力強勢鎮壓下去,變得平靜如深海。
重新回到地面的阿難和任天真,再次面對着那對來曆不明的父子——哈陀與精魅娃娃。
“阿難哥哥,既然跑不掉,隻能硬拼了。”
任天真一揚蓮花錘就準備上,被阿難伸出胳膊攔了下來。
“真真你别這麼彪。拼命是下下策,要留到最後再說,眼下還不是時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