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尾随任天真來到摩宵宮後,越君樸發現她與之前同舟而行的那個男妖會合了,兩個人一起坐在屋脊上竊竊私語。
越君樸記得這個又弱又慫的男妖,那日他以仙官身份忽然出現時,這男妖表現得要多慫就多慫,慫得簡直讓人沒眼看。
——其實你也已經見過他了,隻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任天真說過的這句話,忽然在越君樸耳畔再度回響,令他有所明了地瞪大雙眼,死死盯着那個男妖看了又看。
難道就是他?他就是遭貶下凡後淪為妖怪的明光?不可能吧?
曾經那位傲氣十足意氣風發的少年仙官,跟這個慫包作派的男妖,似乎壓根就扯不上一點關系。
越君樸都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斷,直到阿難獨自來到海灘,識破了他悄然隐匿的存在。
“是我,是不是變了很多,讓你完全認不出來了?”
的确是變得讓人完全認不出來了,越君樸神色複雜地注視着這個完全陌生的明光,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越君樸,我的變化如此巨大,都是拜你所賜,現在你開心了嗎?”
從阿難嘴裡吐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根根細針刺入越君樸的心髒。
雖然不緻命,卻刺出一片密密的血珠子,讓他感到一陣麻麻的疼,白着臉說不出話來。
“你好像并不開心,越君樸,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壞。任天真喜歡你那麼多年,也不算是看錯了人。”
越君樸突然無比暴怒地嘶吼道:“我害你變成這樣,你為什麼不罵我?不打我?充什麼聖人啊!”
“你能主動求罵讨打我就更欣慰了,這事不着急,以後再說,現在我想先跟你談另一件事。”
浪花一波又一波地湧上沙灘,在礁石上卷起千堆雪。
阿難與越君樸低聲交談的話語,被陣陣浪濤所掩蓋,無人聽得清具體内容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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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後,阿難再次來到無間鬼域,應長恨直接把他領去了冥湖。
“我觀察了冥湖大半個月,發現紅藍湖水寒冰流火的威力會随着月亮盈虧産生變化。滿月那天的嚴寒與酷熱都達到頂點,估計朔月那天應該是最低,你覺得呢?”
“嗯,這個推測很合理。”
“明天就是朔月之日,到時我可以試試看,能否靠法力護體下湖撈東西。”
“阿難弟弟,也許你不用自己親自下去,打發你家阿福跑一趟好了。”
應長恨一開始不解其意,但很快就有所明了。
“你曾經分出一縷靈識附在小鈴身上去了雲間仙境,是不是也想讓我這麼操作?”
“對,阿福是你的本體法寶,不但可以承載你的靈識,附上去後五感也會更清晰,利用它在湖底找東西就不難了,難的是阿福能在冥湖中堅持多久。”
冥湖的寒冰流火就算威力再低,也還是有着冰凍與火燒東西的能力。區别在于威力低一點,法力就能挺得久一點。
冥湖的面積雖然不算很大,卻也不是小池塘,想在湖底搜索不知遺落何處的移魂枕,肯定要花費不少時間。
“不管能堅持多久,先試上一試再說,你就教我怎麼操作吧。”
分靈附體是仙家術法,應長恨不會,阿難花時間教會他後,他還有些不解地問道:“你以前在天界隻是一條仙寵鯉魚,怎麼也學了這麼多仙家術法呢?”
“哥哥我就是這麼優秀,自學成才的典型有沒有?”
阿難打着哈哈應付了這個問題後,又道:“明天除了你家阿福外,我家小鈴也不能閑着,這一次要靠它們聯手去打撈移魂枕才行。”
應長恨關心地問:“你家小鈴的法力完全恢複了嗎?”
“嗯,這半個多月我可沒閑着,找了一處洞天福地閉關,就為了讓小鈴盡快恢複法力。”
“那就好,冥湖面積不小,阿福和小鈴如果能同時下去搜索,至少能節省一點時間。”
“小鈴目前的法力扛不住冥湖的寒冰流火,隻能飛在湖面上對湖底進行感知勘探。它是仙家寶物,能和移魂枕産生呼應,比阿福漫無目的地四處亂晃要強。一旦它定位了法寶所在,再讓阿福下去打撈。”
應長恨覺得這個計劃可行,“好,就這麼辦。你家小鈴負責定位,我家阿福負責打撈。”
定位很重要,打撈更重要。小鈴定位了移魂枕的下落後,阿福就要負責打撈工作。
這一點小鈴做不到,作為仙家寶物,冥湖會影響它的法力正常發揮,憑感應尋找移魂枕的下落已是極限,不可能下湖把東西撈出來。
阿福是鬼王法寶,冥湖對它起不到克制作用,隻要它能靠法力扛住湖水寒冰流火的威力,就有希望撈起移魂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