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深表懷疑:
“有道是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像明光這樣如此利欲熏心不擇手段的人,初心就不可能會是好的。當年真的是他阻止了走蛟嗎?該不會是冒領了他人的功勞吧?”
雖然隻是一種毫無根據的揣測,卻立刻有個穿葛袍的修士深以為然地腦補起來。
“搞不好還真是呢!畢竟當年明光與蛟妖是在水下搏鬥,也沒有人看見。彼時他是無極宗的少主,完全可以召來一幫無極宗的高手暗中下水協助,隻要不被别人知道就行了。等到斬蛟成功後他再獨自飛出水面,假裝是自己憑一己之力阻止了走蛟。就這樣,天賦異禀的修真奇才煉成了!不但受到了百姓感激涕零的膜拜,甚至還因此霞舉飛升成為神仙。”
在各種流言和謠言中,陰謀論一向最有市場。
一些造謠式發言憑借看似合理的邏輯鍊,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能讓不少人深信不疑。
“這位道友說得很有道理呢!如此看來,明光當年的力阻走蛟肯定有貓膩。”
“沒錯,一定就是這樣。他所謂的一人一劍力阻走蛟,其實是無極宗諸多高手暗中配合他搞定的。誰讓人家有個當宗主的親爹,一聲令下莫敢不從。”
“我就奇怪他一個十八歲的少年怎麼會有這等能耐,别人修煉了幾十年都不如他法力高強,一個人就能斬蛟成功。敢情是這麼一回事,全靠有個好爹爹為他保駕護航。”
“靠,我要是像他一樣會投胎,有個天下第一修真門派的少主身份,現在搞不好也成神仙了。”
“我還一直以為我不如他是天賦不夠,卻原來是拼爹拼不過人家啊!”
不過片刻功夫,一段無中生有的腦補,就被人說得煞有介事,比真的還要真了。
有的人是頭腦簡單,聽見什麼就信什麼;有的人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很樂意跟着起哄推波助瀾。
還有的人就是存心惡意抹黑,哪怕他們與明光并不相識也無過節。
因為這個天縱奇才的少年,曾經站在所有人隻能仰望的高處,令一些身居低位的人無法不羨慕嫉妒恨。
這樣的羨慕嫉妒恨,當明光高高在上時無從發洩,但是在明光神台坍塌後,就宛如無數條毒蛇從暗處遊出來,呲着毒信盡情噬咬。
而且他們還是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對一個“利欲熏心不擇手段”的壞人加以抨擊,更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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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幫信口雌黃的修士坐在一起亂噴一氣時,絲毫不知道被他們肆意诋毀的那個人,就在酒樓二樓的雅座裡坐着。
明光不是一個人,他對面端坐着神色錯綜複雜的越君樸。
樓下傳來的那些惡意揣測,聽得越君樸都無法不皺眉,明光卻是一派若無其事。
“這些人這樣胡說八道,你怎麼一點也不生氣?”
“因為聽得太多已經麻木了。如果每次聽到有人造我的謠都要生氣,我早就被氣死八百回了。”
頓了一下後,明光又不無感慨地苦笑着搖頭。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些造謠者的創新能力也是真強呢!我還以為自己不可能再被扣上什麼新罪名了,沒想到他們又帶來了‘驚喜’。今天這類謠言我以前都沒聽過,虧了他們能說得這般煞有介事。如果我不是我,我都要信了自己當年斬妖之事有貓膩。”
越君樸下意識地問道:“你被扣過多少罪名啊?”
“太多了,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他們編不出來的。在造謠這方面,估計沒人比我更有見識了,我要是跟你細說能說上三天三夜。算了,不扯這些了,你今天約我見面有更重要的事,先說那個吧。”
上一次在太平島意外見到越君樸時,明光沒有急着跟他清算舊債,反倒把自己對“紫衡帝君”的懷疑告訴了他。
越君樸無比震驚,“什麼?這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看錯了?”
“我和應長恨兩個人四隻眼睛都看見了,水鬼銅棺将軍不但跟帝君撞了臉,還撞了頭頂雙旋這一特征,絕對錯不了。”
頓了一下後,明光又自嘲地一笑道:
“當然,我們兩個在神仙眼中都算不上可信證人,沒準是狼狽為奸串通一氣想要抹黑帝君。你如果不相信就當我沒說過,我可以換個話題。”
越君樸當然不會輕易相信明光的話,畢竟他當年是被紫衡帝君貶下凡的,完全有理由為了報複英昊而無中生有的抹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