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汪澤冷笑一聲。她問這個問題,可真是愚蠢。
沒等汪澤回答,忘青道:“我已經知道答案了。畢竟丞相大人所養的,都是毒蛇。”
汪澤臉色一變。
“你到底是誰?”
“忘青。”忘青嘴角輕揚,“一個喜歡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之人。”
說完,她露出了詭異的笑容。汪澤詫異,他竟然覺得這個笑容與周明的分外相似!
自己還是宮裡人人喊打的小太監時,就已經在為周明做事。他很清楚,每當周明決定做某事時,就會時不時露出這樣的笑容。
而他所決定之事,通常不是好事。
這個女子絕非簡單人。
“去觀星閣。”汪澤不再理會她,獨自登上馬車。
收到命令後,雷大鳴帶着士兵迅速清場。很快觀星閣五裡之内,都無閑雜人。
觀星閣内,朱淩霄與譚近墨随着其餘八人走在旋轉樓梯之上。
觀星閣内正中間,有一個龐大的渾天儀。渾天儀緩緩轉動,發出微弱之聲。觀星閣頂投下清冷的月光,灑在渾天儀之上。
樓梯繞着渾天儀,朝頂樓去。四周牆壁擺放這書架,書架上整整齊齊排列着密密麻麻的記錄冊。
加上領隊的白面書生,一共十人。朱淩霄将其餘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除了那位白面書生外,其餘人的眼神裡多少有些不安。最讓他在意的,就是這位領隊書生。與其他人不一樣,他是從觀星閣裡走出來的。換而言之,他一開始就在觀星閣。
他的年齡與自己差不多,盡然能登樓.......他到底是誰?
終于有人忍不住了,李楚全問道:“公子,請問你是?”
“耿介時。與諸位一樣,是考生。”
衆人一愣。
“那你怎麼是從裡面出來的?”李楚全追問。
“我隻是比諸位先一步進入觀星閣罷了。”
“呃......請問我們這是否是去上課?”
耿介時點了點頭。
李楚全不再言語。
譚近墨湊到朱淩霄跟前,悄聲道:“這人看着不一般。”
朱淩霄默然。這耿介時有着獨一無二的氣質。但耿介時一名,他從未聽過。
不知不覺,衆人登上閣頂。
閣頂是一片廣闊的露天空間。空間上,星河流轉。
諸葛烏孡坐在一把太師椅上,擡頭望着星空。
耿介時上前一步,作揖道:“先生,人已到。”
諸葛烏孡緩緩站起身來。
衆人皆屏息凝神。
諸葛烏孡轉身,第一眼落在了朱淩霄身上。
朱淩霄一怔。
諸葛烏孡随即掃視衆人。
學生們頓時感到一種壓迫感。
諸葛烏孡一揮手,在這些學生前方,出現了五座棋盤。
衆人大驚,卻見自己的手腕上系上了一根金繩。金繩将他們兩兩牽住。
朱淩霄順着手腕上的繩子看去,見另一端正好牽着那位耿介時。而譚近墨的對手則是李楚全。
“正所謂,”諸葛烏孡開了口,聲音厚重深沉,“道不相同,不相為謀。”
話語間,一碗黑棋落在朱淩霄手邊。盒中棋子,閃着微弱的光芒。
好像星星。朱淩霄忍不住想。
“開始吧。”諸葛烏孡并未言語其它,直接讓衆人對弈。
這無疑是一場測試。朱淩霄思索,他想測試什麼?難不成這會決定太學堂試的結果?
自己是黑子......朱淩霄拿出一顆,下在一角。
他看向耿介時,耿介時朝他謙遜地點了點頭。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絕對是個難纏的對手。
很快,所有人都沉浸于棋局中。
一旁的譚近墨眉頭緊鎖,他其實并不擅長圍棋。而這李楚全卻吓得得心應手。不到半個時辰,譚近墨就處于劣勢。
他驚異地發現,李楚全這人看着溫潤儒雅、謙遜大方,但他的棋卻下得殺伐果斷,絲毫不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須臾,他已經滿頭大汗。
諸葛烏孡并沒有觀望衆人的棋局,而是背對着他們,望着天空。
譚近墨越下越難,幾乎到了絕境。可是自己努力了這麼就才走到這個地步!怎麼能輕易放棄!
他緊緊盯着棋盤,計算每一步。
李楚全眼眸露出些笑意,不在關注眼前的對手,而是看向一旁的朱淩霄。自己曾經與朱淩霄對弈過,算下來朱淩霄的勝局更多。這個人才是他的對手——
然而朱淩霄一臉糾結困惑。他詫異,卻見那棋盤上才零零散散落了十幾顆棋子!棋局還未成形,而朱淩霄已經開始為難!
李楚全臉色大變:這個耿介時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