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辭吸了幾口水晶中的能量，純淨的陰氣彙入靈脈與淨靈之氣交纏，這才突然意識到，他剛才将淨靈之氣外放了。

之前他一直不太能支配這股體内的力量，最多将淨靈之氣煉化成靈力使用，但這樣一來，淨靈之氣的力量和效果都會大打折扣，而這段時間一直泡在血海裡，承受着巨大的壓力，再加上燕雲朔的陰氣融合蘊養，他對淨靈之氣的掌握度提升，能夠直接調用一部分純淨能量了。

雖然現在能調用的部分還很少，但這标志着君辭終于初步掌握了這與生俱來的力量，他擡起手，釋放出一股純粹的淨靈之力，心情好了不少。

燕雲朔也發現這事，湊過來看着他掌心中如火苗般跳動的靈力：【能量波動還挺強。】

君辭：【當然。】

這可是淨靈之力，比一般的靈力強度高了不知多少倍。

【淨化效果也很明顯。】燕雲朔觀察着，【它在燒周圍的陰氣？】

君辭：【嗯。】

此地陰氣濃郁，君辭掌心的靈力一釋放出來，就不斷地和周圍的海水抗衡，火苗雖小，但飄而不滅，輪廓不斷躍動變幻，和陰氣接觸的外圍甚至發出“滋滋”的灼燒聲。

【你這是天克陰界鬼物，挺好的，下次遇到鬼将，就用這火去燒它。】燕雲朔笑了一下，【等我突破之後，隻要陰界古陸不是遍地都是鬼将以上的大家夥，我們回去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若是在陽界，君辭的淨靈之力隻是比其他人的靈力更純粹、更凝練，最多支撐他越級勝過元嬰初期的修士，但在陰界，這力量的克制和淨化作用就尤為突出，對付陰界的鬼物，就算是元嬰後期的鬼将，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君辭的重點卻沒在淨靈之力上：【你要突破了？】

這麼快？

【這麼驚訝幹什麼，你都突破快一個月了，我怎麼說也該趕上了吧？】燕雲朔，【上次先讓你一回，下次突破金丹後期，我肯定比你快。】

君辭冷哼：【大言不慚。】

他才不可能比燕雲朔慢。

但是燕雲朔也能這麼快突破，着實出乎君辭意料，他能快速突破到金丹中期，是因為封印破裂，淨靈之力入體，雖然破壞靈脈，但也為他提供了大量的純淨靈力，燕雲朔沒有淨靈之力加持，怎麼會也這麼快？

要知道即使是他爹君暮寒，當世唯二兩位大乘期絕頂強者，當初在金丹初期也停留了半年。

燕雲朔比他爹還快一個月。

君辭：【但在陰界，你怎麼突破？】

突破時需要吸收大量的能量，在這個一絲靈氣都找不到的地方，燕雲朔拿什麼來突破？

【我本來也在想這個問題。】燕雲朔敲了敲崖壁上的水晶，【剛剛發現這東西，我突然有個大膽的想法……】

君辭頓時擰眉：【不行！】

他知道燕雲朔的意思，燕雲朔的混沌靈根能吸收陰氣，還能将陰氣轉化為靈氣，既然如此，吸收入體的是陰氣和靈氣，似乎沒什麼影響。

但君辭始終覺得，陰氣和靈氣是不一樣的。

就算傳說中曾經有鬼修一脈，以陰氣為力量來源，也能叩問大道巅峰，飛升成聖，但人家是有專門的修煉功法的。

陰與陽本就是是兩個無法調和的極端，燕雲朔一直以來修習的功法都是以靈氣為基礎，貿然利用陰氣突破，誰知道會不會出什麼岔子？

到時候真氣逆行，走火入魔都算小事，就怕陰陽之力對沖，把燕雲朔的靈脈當戰場，直接把他挫骨揚灰，燒得魂飛魄散。

【我自己的情況自己最清楚，我覺得可以試試。】燕雲朔道，【這片海域排除了那些怨氣，我不用擔心突破時被擾亂神識，再加上這些水晶提供極陰之氣，我突破時的能量也夠了。】

君辭還是覺得不行：【萬一出意外怎麼辦？你就不能等出去之後再突破？】

【我不突破，我們怎麼出去？】燕雲朔道，【馬上就要上岸了，陰界古陸是什麼情況，我們一無所知，萬一那上面鬼使鬼将滿地跑，憑我金丹初期的修為，怎麼應付得過來？】

君辭：【若真是如此，你突破到金丹中期也沒用。】

【但好歹也比金丹初期有用吧。】燕雲朔道，【而且，我們還不知道要過多久才能出去呢，萬一要在這待幾十年呢？難道我壓制修為幾十年不突破？】

君辭：【好晦氣的話，我沒聽到。】

【……】燕雲朔，【那萬一我之後壓制不住修為，在鬼物堆裡突破，被人發現我倆是活人，那情況不是更糟？】

其實燕雲朔說的每一條都很有道理，君辭知道自己攔不住他，但還是不太情願。

他不喜歡燕雲朔，也不喜歡陰氣，讨厭的人要吸收讨厭的能量，這不就是雙倍讨厭嗎。

雖然他之前還吸收了不少燕雲朔的陰氣。

……不管，反正就是雙倍讨厭。

君辭沉默半晌：【不許死了。】

燕雲朔：【不會的，别擔心我，我有分寸。】

君辭：【誰擔心你？我是擔心……】

【你擔心我死了連累你，是不是？畢竟還有命契在。】燕雲朔搶答，【我知道，放心吧，你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