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對于李家來說不歡而散,蘇眠雪對李大牛沒那層意思,明眼人都看在眼裡。
她積極上進,不怕吃苦,一人扛起這家青黃不接的小店,這幾日有了好轉,見得人多了,自己也有了更多心思。
若李大牛一直是個村夫,的确是不可能攀上她。
南街在景鄉鎮中心,人來人往,各家買賣都擺在這,比得都是真手藝。房價地租自然也比其他地方貴,但人流多,地方大,鋪子亮堂,更能吸引客源。
她手裡有些存錢,今兒穿得光鮮亮麗,帶她看鋪子的牙婆心裡摸不準底。
這姑娘看得是位富貴小娘子,穿得戴得都是上好的首飾布料。隻家中有人,為何不是家中長輩前來把關選址。
十六歲的小姑娘雖然圓滑,但也非面面俱到,比如鋪子的地方布局裡面都有講究,做生意的最在乎一個風水。
“姑娘,你瞧這間鋪子如何?”牙人指着一間鋪子,位置風水都不錯,在坊街的第一間,對面第四間,臨着淮河的便是景鄉鎮大名鼎鼎的津味樓。
打擂台呢,這是。
蘇眠雪心裡盤算着,坊街離蘇記所在的南橋不遠,在津味樓邊上,若是辦得好,還能借它一點力。
牙婆在邊上喋喋不休,依舊在介紹鋪子。
“姑娘,這間鋪子可是有兩層,景觀也好,如今東家要去長安了,急得将鋪子轉讓,價錢也實惠呢。”
正在思考的蘇眠雪走上二樓,兩邊窗戶往下看,一邊是攘往熙來的街市,一邊是一覽無餘的青山綠水,是個不錯的地方。
“地方是不錯。”蘇眠雪稱贊了一句。
“是了,現在租金呢,每月是半貫錢,因為東家急得出售,所以再三要求是要年租,原本這一年下來是六兩,如今隻收你五兩,你看如何呢?”
牙婆作為中介,必然會從中抽取一些,她早已提前了解過鋪子的大緻價錢,每月一般在430文到530文之間。
這間鋪子位置好,采光好,空間也大,每月500也算值,且一年折下來,如今隻用五兩,是個極好的價格。
牙婆敢這般說,想來已經早早和東家說好。
“一年一次付清,五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了。”蘇眠雪開了口。
開鋪子租金都是次要的,主要在購置方面。
“姑娘是開小館的,這位東家從前也是開酒樓的,我看您當是不常來南街,不知道這兒都有什麼樓,什麼館。”
牙婆說得來勁,她先前早有了解,當下帶蘇眠雪進了廚房查看,兩邊大窗戶敞亮透風,竈頭足足有六個,三個為一組,從小到大排序好,邊上是兩個大架子,用來放調料和備菜。
“姑娘覺得如何?”牙婆又勸,“我瞧您是個富貴出身,自己出來經營做生意的,這間鋪子地段好,從前的東家就是紅火的,名兒叫做金玉樓,若非人家急得去長安,這間鋪子少說還要漲二三十文呢。”
牙婆比劃着,蘇眠雪暫且拿捏不定,家裡還有一位病重要吃藥的,杜老頭半貫錢的藥都已經被強制買下,現在說不治了也實在太虧。
何況館子又不單單是廚房一個,外面的大堂更該去細細修建。
“我瞧地是不錯,不過鋪子的租金隻是裡面的一小部分,我家裡如今還有位病重的,就怕這邊錢交了,他那邊藥又吃不上了。”
蘇眠雪苦着臉,說起話來真情四切,好看的眉都一塊皺了起來,站在窗前寫滿了不舍,但又實在拿捏不定,隻能看着淮河苦惱。
“這……”牙婆也犯了難。
東家不日就要離開,這鋪子是急得脫手,必然是不會再拖下去。
南街的第一個位置是和紫荊街的交叉口,南街上多是酒樓、茶樓、首飾鋪、成衣坊,那紫荊街便是供人遊玩觀賞的地方。
右邊一整條街都在水上,街上擺了不少攤販小吃,走累了正該是休息的時候,所以說這鋪子地段好啊!
地方大又醒目,金玉樓,便是取了金玉滿堂之意。
蘇眠雪笑着謝過好意。
病重吃藥是個幌子,更多的是,後面的一系列裝修請人,花出去的都是白花花的銀子。
牙婆看破不說破,旁的鋪子都是月租,每月月初四五百文,若是不合宜随時都能脫手,裡頭更多的是心血,但店都經營不下去,再多的心血都不管用。
回到屋裡,杜老頭已經坐在院子裡等待:“蘇老闆,您今兒這般好看,這兩日必是賺了大錢,先前用得都是猛藥,今兒給這位公子緩和一二,好好調養才對。”
杜老頭樂呵呵,自顧自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