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禮沒忍住笑,而黎雅南則是整個人僵住,不知作何反應。
剛才還帶着調侃興緻的黎雅南如今露出這副一言難盡的表情,溫讓乘勝追擊:“尹小姐還向我打聽過黎掌事,聽起來像是與您認識?”
黎雅南怔住,“在下隻是禮閣裡的一名小小掌事,又怎麼能攀附得上京都尹氏這樣的高門大戶,所以并不認識尹小姐。”
溫讓見好就收,最後補了一句:“那或許是尹小姐見過黎掌事,所以有些念念不忘吧。”
“若是黎掌事有心,溫某也可以替你們二人牽牽線。”
小扇子都垂了下去,黎雅南眼神飄忽:“不勞公子費心。”
待黎雅南失魂落魄地請辭離開,姜禮無奈一笑:“原來怎麼沒看出哥哥還有編造故事,胡扯一通的本事?”
黎雅南最怕的就是催婚,估計剛才人都要碎了。
走到哪裡都逃不開這樣的結局。
他有些心疼,但又不能直白地告訴給溫讓。
所以他胡謅道:“黎掌事心裡已經有人了。”
溫讓深深地凝了他半晌,頗有些氣惱道:“我知道。”
姜禮聽他的語氣才反應過來自己所言有歧義。
“黎掌事剛才還在問我,要如何去讨女子歡心呢。”
溫讓眉心一擰,“要讨女子的歡心,他詢問你做什麼?”
這話該怎麼接呢?
越解釋越亂,姜禮遲疑道:“或許是因為他想讨未來夫人的歡心?”
溫讓更疑惑了:“這種事問我不是更合适?”
姜禮哽住,隻能應聲:“哥哥言之有理,下次我會提醒黎掌事。”
兩人心裡都揣了事,溫讓還要去找青與,就先找了個由頭與小夫人分開了。
青與一直離得不遠,得到溫讓眼神示意後立刻跟了上去,直到兩人走到了一處無人之地。
“少爺,您托我查的事,有些麻煩。”
溫讓大概也能猜到這個結果,所以并沒有多意外。
“你現在查到了些什麼?”
青與如實以告:“隻能查到黎雅南掌事出身撫州,再往後就毫無蛛絲馬迹可尋,就像是……”
他糾結着字句,擰着眉總結道:“他的家族若非是權勢很大,那便是很會處理關系。”
換而言之,黎家要麼占了權勢,要麼就是極為擅長公關。
這也不對啊,溫讓越想越覺得奇怪。
“可是你既然能查到黎掌事出身撫州,那為何不去探撫州境内黎姓的權貴人家?”
青與長長地歎出一口氣,歎得九曲十八彎,歎得驚天地泣鬼神。
“少爺,青與也不是那等蠢笨之人,隻是我繞着撫州轉了半年,鄰裡街坊都快要認識我了,也根本打聽不到黎掌事出身哪個黎家。”
他又為了證明自己沒有白吃飯,補充道:“包括從撫州遷出去的門戶,青與也去周旋詢問了,可都與咱們期想的門戶條件不吻合。”
那麼,黎雅南究竟會是什麼身份?他的背後又是怎樣一個家族在支撐着他?
青與沉默片刻,又自己琢磨道:“也有可能黎家做的都是些特殊的事。”
“比如?”
“殺手組織。”
溫讓哽住。
青與的思維已經發散,“江湖術士,或者是走私生意。”
溫讓心頭萬千思緒,溫聲說:“辛苦了青與,咱們先退回來一點,聊得有點遠了。”
青與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少爺,青與還是覺得芙蕖很可疑。”
“怎麼說?”
“芙蕖有幾次都在套我的話,問我是不是在查黎掌事。”
這聽上去的确是很可疑,但若要說這庭院之中有多少人是禮閣故意安置的眼線,恐怕也說得上一句數量驚人。
“芙蕖是個心細的人,我們不明她的目的,還是盡量動作小些,裝作不知道就是了,以免打草驚蛇。”
溫讓仔細思量,“黎掌事的事暫且擱置下來,想來咱們也是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消息了,有機會我去拜訪葉小姐,她應該會知道不少内容。”
這半年來雖說溫氏出手了不少藝品,可根本填補不了禮閣購置物料的虧空,算起來禮閣的投資至今仍是處于隻出不進的狀況。
溫讓在此時還想着怎麼調查黎雅南,未免也太不是東西。
“少爺若要打聽黎掌事的身世,芙蕖倒是可以說上兩句。”
一道女子的聲音傳入耳中。
青與皺眉,“那你為何不早說?”
芙蕖緩緩地看向他,“我問過你幾次。”
“你不都嘴硬地搖頭否認了嗎?”
她淺淺一笑,“現在這麼一說,倒像是芙蕖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