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亦骛苦笑:“娘不必憂心,孩兒不會勉強自己,也不勉強他人,成家的事,待殿試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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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試放榜後,第二日壽靈長公主李清绯便在星落湖設下宴席,邀諸貢生及各家閨秀赴宴,心思活絡的大多都應下了這場擺在明面上的相看會,盼能趁機結個好姻緣。
黃昏時程蕭疏便同程蕭若一并到了,二人上船後,程蕭若叫小厮拿來魚竿釣魚,問他:“你要辦宴怎麼非找姑母不可?母親幫你辦不成麼,她若是知道是我慫恿李清绯辦的宴會,又要生氣了。”
程蕭疏逗着被他帶出來玩的長尾鹦鹉,并不作答,他心中有思量,若是母親壽德長公主辦宴的話,估計那隻鳥便不願飛來了。
程蕭若瞧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也甚是無趣,不耐煩道:“你給我下船去,這鹦鹉吵死,把我的魚都吓跑了。”
“四姐明知我不會水,是想我淹死嗎?”程蕭疏總算說了一句話:“那我可要告狀,讓大哥和三哥來收拾你。”
“我怕你?”程蕭若得意:“二姐自然會護着我。”
程蕭疏輕哼一聲,打開籠子,戳戳長尾鹦鹉,支使道:“煙火,咬她。”
長尾鹦鹉佁然不動,站在籠子裡仰着脖子叫:“煙火!煙火!傻鳥!”
程蕭若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你也不教這鳥說些正經話。”
程蕭疏也勾起嘴角,伸手關上籠子,又歪頭與這鳥四目相對,呆鳥再度開始瞎喊:“四小姐!四小姐!吉祥!足智多謀!足智多謀!”
“诶?”程蕭若驚喜地放下魚竿,回頭捧起關着煙火的籠子:“算你小子識趣。”
見着不遠處忠正伯府家的船漸漸靠近,程蕭疏将起身:“那四姐就幫我看着煙火一晚上?”
程蕭若已然被鹦鹉吸引走了注意力,連連擺手:“快走快走,别擾我了,我得給這小乖鳥釣魚吃做獎勵,它比你有趣。”
靠近後,程蕭疏登上忠正伯府的船,見徐塗溫臉色不對,問:“怎麼?”
徐塗溫便答:“人都到了,隻是谷家那位不知道聞着什麼風,也湊到了我這船上。”
這倒不是個無名之卒,程蕭疏無所謂道:“他來便來,湊個熱鬧而已,和我有什麼關系?”
谷家是當今皇後的母家,谷老太爺又是太子少師,谷家那位還是他們家唯一的嫡孫,也是寵得令人咋舌,至于程蕭疏這邊更不必多說,忠正伯府在這兩邊中什麼都不是,故而徐塗溫也很是為難,隻道:“五表弟進去一看便知。”
程蕭疏踏入遊船中,小宴已然開始,氣氛正好,而應亦骛依舊同喬煊柳如比目魚般不離不分地坐在一處,谷家那位谷靜濯則坐在二人對面,面色冷冷。
臉這麼臭,他也被搶了鳥麼?程蕭疏好笑地想。
所謂春風得意馬蹄疾,今日在座衆人見他又不似那日曲水流觞,不少貢生主動向程蕭疏問好,程蕭疏過了招呼,撿專門留給他位置坐下,正在應亦骛身邊。
随後他側臉看向突然無所适從的應亦骛,随手舉杯:“聽聞應公子榜上有名,這盞酒便做我的祝賀,如何?”
應亦骛的神色仿佛凝滞住,周圍歡飲晏晏,熱鬧非凡,而他垂下眼避開目光反問:“程公子若得閑,可否随我外出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