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開始,天宮奏鄉确實是因為察覺到了三人的怪異,想要制止他們才拉着禅院甚爾上車。可是,當他看見了公交上坐着的太宰治後就知道,這輛車上,還有人和他抱有相同的目的。
早已從黑色漩渦中脫身,置身光明之下的某人,雖然還是一副黑泥精的樣子,但本質上,怎麼會對普通民衆的性命,視而不見呢?
就像天宮奏鄉想的那樣。
太宰治會來到這裡,是因為武裝偵探社的一樁委托,處理完委托後,他想起了不久前在橫濱出現過的天宮奏鄉,不由得在座城市多逗留了會,正要下車回橫濱時,三個劫犯上車,他看穿了他們的把戲,也就順勢留在了車上。
隻是沒想到,能這麼巧的遇到了天宮奏鄉。
以及......
太宰治的視線微微後移。
以及這個,和他有着同樣氣味的男人。
“都怪你啦,傑。”幾人身後,五條悟對夏油傑抱怨,“要不是你拉着不讓我下車,我們才不會卷進這種麻煩事情裡呢。”
“這有什麼關系。”夏油傑說,“幫助普通人,不也是我們的職責嗎?”
“可是你看看前面這三個家夥——”五條悟打了個哈欠,興緻缺缺道,“有我們的戲份嗎?”
且不說斜前方那個大夏天還穿着風衣的家夥,就連他們斜前方這兩個才上車的黑發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
雖然其中一個面帶病容,身體看上去不怎麼好,但五條悟的六眼告訴他——這個男人的實力,不能小觑。
至于另外一個黑發黑眸,嘴邊帶疤,氣場如孤狼一樣的男人。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總覺得在哪裡聽說過這樣的描述。
但是是在哪裡呢?
還沒等他想起來,公交車就因為交通事故被迫停下。
“可惡。”劫犯随手拽了個女乘客擋在身前,防止因為車子停下,警方突然闖入。
他一手扼住女乘客的脖子,一手舉着槍,讓另一名劫犯撥通警方的電話,大聲道:“讓你們的人走遠點,不然我就殺了她。”
這裡整條道路都因為交通事故堵得水洩不通,不僅是公交車,就連警方的車子也被困在裡面,哪裡是他叫離開就能離開的。
電話那頭,警方似乎也這麼回答了他,劫犯強硬道:“我不管,下車也好,都讓他們給我離開!”他一邊說着,槍口一邊貼緊了女乘客的太陽穴。
女乘客被吓得一動也不敢動,眼淚包在眼眶裡打轉。
“對女人和小孩下手的男人,真低劣啊。”夏油傑打了個響指,一隻咒靈立刻出現在劫犯的身旁,隻要他一聲令下,咒靈尖銳的爪子就會刺穿男人的身體。
前面兩個劫犯各有動作,隻剩下剛才到後排沒收了手機的男人無所事事,開始在車裡轉悠起來。
“叮咚——”
一道明顯屬于手機短信的鈴聲響起。
劫犯瞬間警惕起來:“是誰的手機!誰沒有交手機!”
手機鈴聲是從後排傳來的,不僅是他,天宮奏鄉等人也聽了個清楚。
天宮奏鄉看了眼前方不遠,一位身體微微顫抖的中年乘客,手探進口袋摸了摸。
這樣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有人承認自己有第二部手機沒有上交。
劫犯和前面的同夥交換了個眼神,惡狠狠地笑起來:“都不願意說是吧,好,全部給我站起來,我一個個搜身!”他彈了彈手槍,“正好警方不願意配合,就拿這隻老鼠開刀吧。”
聞言,那個中年乘客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
天宮奏鄉收回視線,把手裡的東西從口袋拿出來:“不用找了,是我。”
聽到他的話,前方的中年乘客身體一僵,像是遇見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回過頭來,看見天宮奏鄉手上的手機後徹底愣住。
這個人怎麼——
可是那個聲音明明是自己的手機發出來的啊!
劫犯定睛一瞧,笑了:“是你啊,我說過,再被我逮到的話就,就不會那麼客氣了,對吧?”他一邊說一邊朝天宮奏鄉走近,最後“咔哒”一聲給手槍上了膛,黑洞洞的槍口指着天宮奏鄉,“好了,你還有什麼遺言可以現在說。”
太宰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回頭,雙手搭在座位上,一臉“什麼遺言,我也要聽聽”的表情。
被人用上了膛的槍指着,天宮奏鄉表情都沒變一下,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回望他。
他這樣的态度落在劫犯眼中無異于挑釁,劫犯冷笑一聲:“既然你沒有遺言的話——”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隻手從他面前探出,直直握住了他的槍口。
“不好意思。”禅院甚爾半個身子擋在天宮奏鄉面前,眼睛裡閃過銳利的光。
“我想,你威脅錯了對象。”
這個人怎麼回事——??
驚愕之下,劫犯下意識扣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