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奏鄉買了水後回到雲霄飛車處,兩個小朋友的臉色比之前要好很多,正圍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椎野未來看見他,連忙小跑過來:“辛苦啦,給我吧。”
天宮奏鄉把水交給她。
“謝謝天宮先生。”澤谷和原山道謝,他們也有自己的的行程安排,原地休息了片刻後道别分開。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玩?”椎野未來問。
天宮奏鄉已然不見剛才和禅院甚爾對話時的情緒波動,垂眸看着她:“未來想去哪裡玩?”
“那裡!”椎野未來沒做思考,立刻指向遊樂園内某個高聳的設施,“跳樓機!”
“好,那就去玩跳樓機。”天宮奏鄉遷就道。
他被“送”出國時椎野未來剛出生不久,不管恩怨如何,他日後會怎麼理清,都不該這份罪責怪在她的身上。除此以外,天宮奏鄉的職業素養也不允許他把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出租男友服務結束,天宮奏鄉把椎野未來送到大門口,椎野未來舍不得和他分開,戀戀不舍地問:“天宮先生,可以送我回家嗎?”
天宮奏鄉沒有立刻回答。
“我知道這個請求很奇怪......我,我可以加錢的!”
不是錢的問題。
掉落的枯葉被風旋着撞到天宮奏鄉腿邊,他表情不變,随後偏了偏頭,目光落到某處。
椎野未來疑惑,循着望去。
一個陌生的黑發男人揣着手站在一側,不避不閃地與她對視,見椎野未來看來,掀了掀嘴角。
他的表情雖然在笑,但笑意顯然不達眼底,椎野未來被他瞧得後背一麻,下意識移開視線,往天宮奏鄉身後挪了一小步。
這個人看起來好可怕。
天宮奏鄉把兩人無聲的互動看在眼底:“你來了。”
他一開口,椎野未來頓時覺得身上的壓力小了很多,小聲松了口氣,緊接着好奇。
天宮先生認識的人嗎?
禅院甚爾點頭:“再不來,你都要和别人回家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椎野未來一眼,“是吧,小妹妹?”
椎野未來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一絲危險。
真的是天宮先生的朋友,而不是什麼危險分子嗎?
還有,她剛才說話有這麼大聲嗎?他站這麼遠都聽見了。
同樣品出了禅院甚爾的語氣,天宮奏鄉出聲:“甚爾。”
“嗨嗨。”禅院甚爾敷衍回應,視線依舊落在椎野未來身上,“想讓人送你回家?我送怎麼樣?”
他說話的語氣不像是要送人回家,倒像是要給人送終。
“......”莫名感覺受到了威脅的椎野未來。
“天宮先生......”她躲到天宮奏鄉身後,手拉住他的衣服。
禅院甚爾見狀,心裡浮出冷意。
他收回前言,這種弱小怯懦的生物,根本不配和天宮奏鄉相提并論。隻要一想到她身體裡和天宮奏鄉流有相同的血液,禅院甚爾就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煩躁一陣接着一陣。
她憑什麼?
如同他能敏銳察覺天宮奏鄉的情緒一樣,天宮奏鄉也注意到了禅院甚爾的反常,平靜地對椎野未來說:“抱歉,一會我們還有事。”
他沒有安撫椎野未來。
這個舉動很大程度上撫平了禅院甚爾的殺意,他眉頭挑了挑,沒說話。
事實上,在禅院甚爾出現前,椎野未來并不覺得天宮奏鄉會拒絕自己:“好,好吧。”她回答,戀戀不舍地松開天宮奏鄉的衣角。
比起她的不舍,天宮奏鄉表現得冷淡,像是瞬間從“出租男友”的角色裡抽離:“辛苦了,早點回家。”
公事公辦的囑咐。
椎野未來有點被他的态度傷到,不知道一個人為什麼會變化得這麼快:“知道了......”
“那我下次,還可以點天宮先生陪我嗎?”
“最好不要。”禅院甚爾在天宮奏鄉說話前開口,“如果你實在缺人陪,不如我陪你?”
就算椎野未來再遲鈍,被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抵住話茬,也反應過來不對,但她隻是個高中生,不知道天宮先生的朋友為什麼會對她這麼不友好,更不知道應該如何回應這份不友好。
把怒氣遷移到一個高中生身上,多多少少有些幼稚,但如果不幼稚,以禅院甚爾過往的手段,此時的椎野未來根本沒有辦法完好地站在他們面前。
明白他是在為自己出氣,天宮奏鄉默許了他的舉動:“嗯,最好不要。”
就連他也這麼說......
椎野未來長得十分好看,人也聰明,平日裡極受歡迎,長到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聽見這麼不假辭色的拒絕,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隻覺得非常委屈。
她不是聽不得拒絕,可是天宮奏鄉和别人不一樣,隻要他對自己冷淡,椎野未來的心裡就一陣一陣的難過。
明明剛才都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