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燭火不斷跳動着,喜燭上的龍鳳圖案被一點點燃盡,玉素低頭看着紅色的鞋面,上面粉蝶戲珠的圖案似乎是在嘲諷她,今夜是她的大喜之夜,然而新郎卻沒有過來,她摘下蓋頭,安撫好侍女,臉上沒有一絲憤怒的表情。
她對這種情況已經有些預料了,畢竟不是第一次了,她壓下心裡的種種心思,等明天她就會面對來自丈夫的責問,以及她姐姐的發難,這時候她的姐姐應該也重生了吧,她對前世的種種沒有什麼體驗感,那些事她知道,卻沒有感同身受的感覺。
時間過的很快,玉素第二天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眼裡,沒有任何的感情,她在完結這些事之前,沒有任何談情說愛的興緻,畢竟她最後的結局可是死的很慘,而她并不想死去。
門被人推開,骨節分明的手掌上套着白玉扳指,來的人是她的丈夫——許錦,不出意外的話,他進門的第一句話,是為什麼把蓋頭摘了。
“為什麼把蓋頭摘了。”徐錦诘問的開口。
玉素輕輕歎了口氣,她把最後一筆妝化好,不緊不慢的開口,“你不來,我就不能摘嗎?蓋頭還挺沉呢,你想虐待妻子嗎?”
上一世她不是這樣的,她戰戰兢兢的等到後半夜,快天亮了才把蓋頭摘下,換下喜袍,去拜見公婆,隻是這一世不會這樣了,她絕對不會走前世的路,她一定會活下來的。
徐錦沒有想到玉素會反駁,他楞了楞,眉頭不悅的皺起來,“你這是對丈夫的态度?”
玉素微微笑了笑,她沒有生氣,隻是反問道,“那你這是對妻子的态度嗎?新婚之夜竟然讓我一個人?你覺得說出去哪個更可信呢?”
徐家也算是大家,昨日的事可沒瞞着人,比起對丈夫态度不好,獨守空房這事可是實打實的,徐家丢不起這個面子。
“走吧。”他終于不再說些什麼了,帶着她一起去給公婆奉茶。
走在走廊上,玉素不斷回憶着記憶裡的一幕幕。
說起來她們這一家就是個笑話,她的姐姐嫁給了徐錦的父親做填房,而她嫁給了徐錦,并且她那姐姐和她的繼子産生了首尾,這一家姐妹不是姐妹,父子不是父子,不是笑話是什麼。
要是早一點重生回來,她甯願頓了空門,去做尼姑,也好過進徐家的門。
再次看見她的姐姐,玉素隻是笑了笑,她按照流程,跪下奉茶。
“母親。”
姐姐比她長不了幾歲,卻注定了她隻能在這個院子裡,蹉跎歲月,因為姐姐才恨上了她,明明一個年紀,玉素能像花一樣綻放,她卻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