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缺席了第二日的朝會和議事。
受傷一事,能瞞過仙界大多數人,卻瞞不過柏麟帝君。她本也沒打算瞞着,提點蓮燈,若柏麟問起昨晚形勢,如實告知即可。
這不,一場議事後,柏麟帝君趁着空隙,召來蓮燈詢問:“她傷勢如何?”
蓮燈不是醫者,隻能揀自己觀察到的說:“回宮後服了靈藥,看着恢複了點氣色,可帝姬不讓找醫官,屬下也不知如何是好。”
她到現在都還對帝姬昨晚的冒險耿耿于懷,偏受傷後又強撐着不肯讓天界醫官醫治,非要等那勞什子的蓬萊少主。故言辭中,頗有向柏麟告狀的感覺。
“簡直胡鬧!”柏麟帝君果不其然出口責備。
蓮燈癱着張臉:請拿這話去飛羽宮教訓帝姬行不,在這與她說有何用。
柏麟帝君帝君來回煩躁踱步:“她昨晚到底說了什麼,竟激得羅喉如此惱怒?”
雖然帝姬讓她實話實說,但蓮燈覺得還是修飾一番為佳,修飾前,她得先推脫一次:“您與帝姬相識萬年,帝姬的性子,帝君想必再了解不過。”
瞥了一眼渾身散發着不可亵渎之光的帝君,她覺得帝姬是故意的——故意讓帝君意識到自己是與修羅和親的最佳人選,昨晚帝姬句句不離他,估摸着也有此刻能在帝君面前,彰顯羅喉計都情根深種的意圖在。
“但說無妨,”見蓮燈左右為難,柏麟帝君金口一開,“恕你無罪。”
“謝帝君體諒。”得了想要的話,蓮燈将昨晚的事一一道來,“帝姬說,羅喉即便修成女身,也樣樣不如她,不論是容貌,還是才智。”
柏麟一臉古怪:“她真這麼說?”
三界第一戰力,仙界第一神女,兩人何時有了如此強烈的攀比愛美之心,竟為了孰美大打出手?
蓮燈點頭肯定,繼續道:“帝姬又說,讓羅喉多放些心思在政務上,别整天琢磨修女身的事,如此才更有可能得到您的心,您不是好色之徒,比起美貌,您更看重内在。”
柏麟帝君:“……”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把心思放政務上,羅喉也得不到他的心?
他注重内在,也在意儀容,那豈不是變相承認自己是好色之徒?
怎麼說都很奇怪。
蓮燈看帝君梗在那兒不說話,卻沒太多怒容,心下不禁感慨帝姬的厲害,萬年來時不時違逆帝君這步棋,帝姬算是走對了!如今帝君對帝姬的忍耐度着實之高,眼下都八卦到正主面前了,正主不僅沒生氣,反而還一副想繼續聽的樣子。
“咳,”她清了清嗓,“帝姬還說,她如今日日與您形影不離地議事,而魔煞星卻連見您一面都難,心中想必酸澀嫉妒得很。”
柏麟:“……”
他現在理解為何蓮燈一開始左右為難了,堂堂三界之尊,昨晚俨然變成了司命三流話本中,同時被幾位神君瘋狂搶奪的單純凡人女子。
見帝君臉色難看,蓮燈适時閉了嘴。
而柏麟帝君經過多年錘煉,如今有了顆強心髒,他揮了揮手:“說完。”
“是。”蓮燈颔首,“帝姬最後說魔煞星與您雲泥之别,永遠都不可能。”
“‘雲泥之别’一詞過了。”柏麟已大緻摸清黎初激怒羅喉的思路。
蓮燈暗忖:看來帝君不贊同前半句,後半句的“不可能”,該是認同的。
末了想了想,她又添了句本不想說的話:“帝姬還說您坐穩帝君之位,必不可能永遠如君子般光明磊落,而魔煞星卻一點都不了解您,着實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