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她一路疾行,黎初被颠得難受,公主抱并不舒服,吞了一嘴的藥丸,此時藥力起了作用,不禁在他懷裡用力甩了甩了腦袋,眼神清明稍許:“你要帶我去哪?”
“你受傷太重,需立馬醫治。”
“是去中天殿?”
她恢複神智了?
柏麟驚喜低頭,卻見她眼中依然蘊着茫然,有些遲疑:“周姑娘?”
“什麼周姑娘?”黎初一愣,繼而渾身一緊:“你又上哪認識了個周姑娘?魔煞星修成女身,改姓周了?”
“沒有,”他忍受着心底沖上來的一波又一波,五味雜陳的情感浪潮,哽着嗓子承諾道,“他沒修女身,我也不認識什麼周姑娘,以後更不會随便認識什麼來曆不明的女子。”
未料他與羅喉計都相交在她心裡留下的陰影如此之重,口中随便一個陌生的稱呼,竟都讓她宛如驚弓之鳥。他愧疚,他後悔,此刻卻隻能做最無力的保證。
可黎初哪曉得他此刻的心緒,她遲鈍地思考他最後一句話,純粹沒明白:“周姑娘是來曆不明的女子?”
“沒有什麼周姑娘,我隻認識你。”柏麟低頭對上她的雙眼:哪怕你渾身是迷。
“你當然認識我。”黎初覺得他變得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想說什麼……”
“想你繼續活着。”柏麟雙臂往上提了提,将她抱得更緊了些,一邊繼續同她對話。
“嘔——”可這一提,她卻是撐着他的胸膛,又噴出口血。看着他胸前的襯袍被她血染成深紅,她怔怔道,“我弄髒你的衣服了……”
“不打緊,一件衣服而已。”
而黎初卻仿佛忽然被方才滿目的紅,給硬生生拉回現實,沉寂了下來。
“我們快到中天殿了,桓深洛淵都在等你。”柏麟憂她又昏過去,不停喚她。
懷中人不答,卻是伸手想找些什麼。
“可是找黑瓷藥瓶?”
黎初手一頓:“你給我吃了多少?”
“剩下的全喂了,”察覺到她的沉默,柏麟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用過量了?”
“沒有,”她閉上眼,不顧他衣服的髒污,直接将頭往他胸膛一埋,“這藥除短時間穩定靈力,更多是用來鎮痛。我說怎麼這麼久了,還沒恢複知覺,原是把剩下的都吃了。”
“别做無用之事,讓洛淵去照顧其他傷者吧。”她平靜至極,“我怕疼,能沒有痛楚地離去,對我來說便是最好的離别禮物。”
“趁藥效還在,我想好好睡一覺。”
“你别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