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夠這些苦藥了,然而卻一點辦法都沒,她已然焦慮到根本無法按時入眠,隻有不停看公文奏折,直到眼皮再也睜不開,才能得些安睡。但在醒後,迎來的又是一輪輪相同的折磨。精神上的累,俨然已經轉移到肉-體上。
洛淵對這症狀也無可奈何:“此乃心病。”
“我知道是心病,但這已經嚴重到影響我的……腦袋了,”黎初試圖向他灌輸精神藥物幹預的現代理論,“心病,也得配合實際藥物治療,比如,給加些讓我能感到安心快樂的仙草。”
“但絕對不能讓我上瘾無法戒掉!”感覺漏了條最重要的,她連忙補上。
“閉關或許能有所改善。”他持同桓深一樣的看法。
“一個兩個,都讓閉關,就是不想,才找你的。”黎初更煩躁了,“你先試驗有這些療效的仙草吧,屆時再給我用。”
她時常躁到感覺心跳加快,無法呼吸,跟這些比起來,當臨床試驗對象,反而能給她稍許希望安慰。
“你還欠我一個解釋,”看洛淵收回藥碗似想直接離開,她忙叫住他,“柏麟這等安排,是何用意?”
洛淵略一沉吟:“他于你,心有愧疚。”
“愧疚?”這答案出乎她意料。
“他愧疚于未盡到帝君職責。”
“倒也說得過去,”黎初覺得有理,想起他對魔煞星的優柔寡斷,冷哼道,“他是該好好補償我。”
“會的。”洛淵輕聲附和。
但這句話的意思,卻和黎初理解得截然不同。他慶幸未将柏麟的情意告知她,觀柏麟帝君的态度,大有斷情打算;她如今心神不定,也不是告訴她的最佳時機。
“要出去走走嗎?”他忽地提議。
黎初拿公文的手一頓,她不信邪地照常翻頁,逼迫自己專注,然不過幾息,心中愈來愈旺盛的躁動又搶奪了她的心神,逼得她不得不全身心壓制抗争。但她同時又靠不停辦公讓自己困倦入睡,可惜實事幹不了多少,很多時候都如此刻這般,無意義地自我折磨。
低效率進一步加重了她的焦慮,陷入無限的死循環。
她扔掉手中的公文,雙手捂臉,好一會兒才啞嗓子着答:“陪我去天兵院走走。”
清楚地知道焦慮原因,卻無何奈何,這是她感覺最無望的。她不甘心以這種方式,退出天界的權利中心,不甘心付出全部,全然為她人做了嫁衣,落得個如此下場!
“陪我去看看,所向披靡的戰神,究竟如何受兵将愛戴。”她的聲音冷下來,“以及,她是否可被拉攏,投入我的門下,為我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