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婚事是按着禮數本應該準備很久,可玄國這邊催的急,又是遠嫁,禮部尚書直接折了銀票兌進了嫁妝裡。
内務府的太監來通知這事時,程意歡當即表示她沒有什麼意見.反而拿了自己為數不多的銀子打賞了太監。
“殿下和善。”太監樂呵呵的說道,袖子裡沉甸甸的銀子壓得他十分開心,“主管讓奴才帶了嫁衣過來,讓主子試試合不合身,不合身好回去改。”
程意歡看着繡女們連夜趕出來了嫁衣,上面用金線繡了牡丹上去,每朵牡丹花蕊都綴了顆明珠,十分貴氣。
“辛苦她們了。”程意歡淡淡得開口,衣服很繁瑣,玉京幫着她穿了上去,又簡單配了幾支朱钗。
“公公先去前殿喝個茶,本宮先試試。”程意歡對着身邊的宮女開口,“照顧好公公。”
程意歡住的地一直不大,總共也沒有幾個宮女,玉京邊替程意歡整理配嫁衣的頭飾,邊對着鏡中的公主說道。
“也不知道主子嫁的是個什麼樣的人。”
此刻宮裡就剩下她們主仆兩個人了,嫁衣是趕出來的,有些不太合身。
“聽說是玄國皇帝的親弟弟。”程意歡毫不在意的開口,“嫁誰都不一樣嗎?”
她朝着鏡子笑了笑,父皇這般恰巧的來到皇後娘娘的寝宮,其中若是沒有人為的因素在裡面,就不是後宮了。
她去皇後娘娘那,也不是臨時起意,晨昏定省時皇後娘娘點了她的名讓她隔日來,這話可好多人都聽見了。
程意歡懶得去猜這是誰的手筆,總歸快和她沒有關系了。
鏡子裡的那張臉難得露出些喜悅心情來,她看着外面花開的正盛,心裡一動,對着玉京開口道,“一會兒出去逛逛吧。”
畢竟是連夜趕出來的,不太合身和來的公公交代了一番後,讓玉京快速梳了個簡潔的發髻
玉京的手藝很好,她家公主因着這張臉不愛出門,這般行為,該是欣喜極了。
從此以後就離這淤泥地遠遠的了,當真是天大的好事。
真是春景好風光,禦花園裡花開得正好,姹紫嫣紅一派生機盎然景象,程意歡沒有走大路,随意挑了偏僻小路,往裡走了去,少些人也少些吵鬧。
她折了枝桃花握在手裡,低頭一嗅,更襯得她嬌豔了。
“過陣子要宴請玄國人,父皇想讓我一同去了。”程意歡對着身邊的玉京開口,“你說要去嗎?”
“這……殿下未來的夫君又沒有來,況且都是外男,陛下他是什麼意思?”玉京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程意歡笑了笑,眉眼彎彎,神色卻透露幾分鄙夷,“能有什麼意思,提前讓玄國的人看看我這個貨物呗。”
“大抵皇後娘娘也會參加宴會,不至于隻出現我一個女眷。”程意歡轉過身來将花别在玉京頭上,退後兩步,上下打量着。
“我家玉京就是好看。”
玉京溫柔笑笑,沒有反駁,論美麗這天下哪裡有人比得上殿下。
趁着天色好,又步行兩步,不料一個轉角卻聽到有人啜泣聲,聲音不大卻分外凄慘,聽上去有幾分熟悉。
這個時候各個宮女自然都在各宮幹着活,哪可能出現在這,了主仆二人對視一眼,都了解前面的不是父皇的妃子,就是女兒。
程意歡看了眼路旁花,那花被花匠伺候得極盛,像極了宮裡的女子們,美麗嬌豔卻經不起一絲風雨。
她走了兩步,越過轉角,朝着聲音看去,那人背對着她,一身華服,上面用金線繡了牡丹,雍容華貴。
看着這牡丹她楞了,心裡有了幾分猜想,轉了幾步,才真的确定了那是她十皇姐,前幾年尚了驸馬,出宮住了。
“見十皇姐安。”程意歡故意弄出了些腳步聲,又放輕的聲音開口,怕驚了眼前的人。
“皇姐,為何這般哭泣,可是有了什麼傷心事?”
程意轲朝着聲音擡頭看去,邊抹了眼淚,邊開口道,“小十七?”
“你怎麼在這裡?”她停了眼淚,高聲開口,眼圈通紅,聲線卻很高傲。
十皇姐是穆妃的長女,性子一向高傲,向來看不上她母妃這種低賤出生的人。
程意歡好脾氣的開口,“出來走走。”
纖細手指拿了帕子遞了過去,不是什麼好布料,卻很柔軟,邊角鏽了朵蘭花,又沁了花香。
“十皇姐,哭壞了身子可是自己遭罪。”她乖乖巧巧的站在一旁,這個姐姐脾氣不大好,可也從來不為難人,甚至幫過程意歡解過幾次難。
程意轲接過帕子,上面平平淡淡的花香沖淡了郁氣,她長歎了一口氣,看着這個即将要出嫁的妹妹,心裡有些複雜。
“和你又有什麼關系?”她随意答到,可下一秒又反應過來手裡還拿着人家帕子,局促的又接了一句,“你自己過得好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