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菲偷襲了一名煉氣初期的弟子,把他拖到角落,将儲物袋、靈石和一柄飛劍洗劫一空,隻給他留了一身衣裳。
作為本次打劫活動指導員的駱雁書斜過一眼,說:“我要是你,我就殺了他!”
猜到了,這位大佬一定會說這句話。
她好像一直在教唆自己,殺殺殺——
唐菲也算體悟到了一點大佬身上的魔道作風。
青鹿崖底生長着不少離魂草,唐菲在太帝宮中的靈藥圖卷上看到過有關它的記載,此藥可以煉丹,但采摘後直接用在人身上也有效。
她便讓這名菜鳥修士聞了離魂草熏出的煙氣,讓他做一場夢,忘了這現實與夢境的界限,也将她偷襲他的事忘了個幹淨。
之所以這麼幹,主要是因為那一大一小兩隻食人花獸身上取下來的靈寶,必須得有個儲物袋能放進去。
其餘的靈石和飛劍什麼的,都隻是順帶拿的。
這名被打劫的弟子剛進煉氣期,身上的東西并不算太多,都是些宗門統一下發的大路貨,唐菲忙得不亦樂乎,駱雁書連眼神都不想給。
不過,就算唐菲沒這麼謹慎,近期的羲皇宗大概率也發現不了什麼。
因為乾元山迎來了兩樁大事件。
次一點的,是娲皇宮大弟子烏明娶親之事。
最主要的,還是婚禮之後的品劍大會。
娲皇宮有鑄劍,論劍,再送劍的傳統。
許多名劍皆自娲皇宮而出,修真界的衆多修士也以能得到娲皇宮的贈劍為榮。
但今年的品劍大會較之往年,似乎顯得尤為重要。
宮中弟子竊竊私語,都在傳說若是這一輩的親傳弟子中,哪位師姐鑄出的劍被評為本屆最佳,那麼她就将成為名正言順的掌教繼承人。
這個消息終結了娲皇宮暗裡的風波,卻将争鬥直接搬到了台面上。
好在,這一天終于要來了。
由于新娘子是羲皇宗的人,兩家同辦婚禮,也就沒有刻意分個彼此了。
琳芳作為雜役被調到娲皇宮的玉女峰,分派的任務是幫忙布置現場。
大大小小的喜字燈籠從山巅一直流瀉到山腰,無數座空行舟浮于雲海之上,舟上風帆飄揚,兩側伸出排槳,撥動雲氣,懸停于浩渺煙波之間。
玉女峰是娲皇宮的主峰,伫于雲端,四周怪石嶙峋,峰巒之間皆懸以浮橋。
主殿的廣場兩側,猶如宮殿兩旁伫立的雙阙一般,也浮着兩座山峰,上設三層望樓。
來觀禮的客人下了空行舟之後,便踩着懸空的石錐而行,這些表面平整的石頭會自動聚集在來客的腳下,延展成一條路,直通向主峰大殿。
琳芳從未見過如此恢宏氣派的場面,一時間看呆了。
烏明的婚禮在大寒這一天舉行,雖然熱鬧,但衆人都知道這不過是前菜,真正的主菜還沒上呢。
婚禮這日,來的也是些與乾元山關系較好的修仙世交,一些大名鼎鼎的人物并沒有急着登場。
那些大人物沒到,底下的小人物卻被支使得團團轉。
琳芳一介雜役,平日裡就受夠了上位者的頤指氣使,今日更是被内門弟子們不當人看,淩晨就爬起來幫廚房的忙,一會兒洗菜,一會兒傳菜,若是人手不夠了,還得負責給客人添茶倒水,指路引向。
誰都能來訓她一句,路過的狗都能踢她一腳。
偷東西的騙子,她一邊清掃地上的果殼,一邊悶悶不樂地想,她居然還相信了那個騙子的鬼扯……
什麼自己記得她就記得,什麼補償,什麼情分,聽着都覺得可笑——
石磊從另一頭走過來,一眼瞧見正拿着掃帚忿忿不平的琳芳,随口便道:“你,去給那邊兒的石燈籠纏上紅綢,快去!”
琳芳窺見他身上的内門弟子服飾,不敢頂撞,忍氣吞聲地去了。
哪知她才放開掃帚,還沒走幾步,就有人在台階上嚷嚷,說怎麼這麼久了連個地都還沒掃幹淨,讓她不許走,先把這塊庭院清理完畢。
琳芳隻能苦着臉,飛速幹完手中的活兒,然後馬不停蹄地去給石燈籠纏紅綢。
等她好不容易把十步一設的石燈籠都纏上紅綢帶時,又有人嫌棄這燈籠樣式不好看,讓直接搬下去,換新的。
自然,那系上去的東西也沒什麼用了。
而石磊這邊,雖然被三老看透了意圖,他也主動承認了一切事實,卻如受害人預料到的那樣,他這個兇手并沒有受到任何責罰。
畢竟他是天玑老人的親傳弟子,年紀輕輕已是大乘境初期的修為,在同輩菁英中傲視群雄。
一個已死的婢女,和一個活着的菁英弟子,想也知道該選誰!
三老遺憾的是,無法從這個已死的婢女身上,套出更多關于琅嬛元典的線索了。
不管怎麼說,那畢竟是琅嬛元典啊。
婚禮當晚,烏明一直拉着李荻喝酒,李荻好飲茶,不愛喝酒,少見的鬧了個紅臉。
石磊再猖狂,也不敢在這個時候主動出現在宗主面前,觸他的黴頭。畢竟,挂名宗主那也是宗主啊。
唐菲倒是大着膽子,求得駱雁書的同意,上玉女峰來溜達了一圈。
往來客人絡繹不絕,其中還有好些羲皇宗的弟子,卻沒有一個人能把她認出來。
這就得歸功于唐菲剛得到的那兩顆妖丹了。
大的她暫時不敢用,也沒那個本事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