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開始紛紛,兩個女孩依偎着,抱在一塊。
……
約摸七日後,河道害人的妖魔據說被抓住了,完成使命的素衣少年與令一個素衣青年分别翻身上馬,準備回師門。
送行的人有很多,聚在茶樓前依依不舍;江知缇在無人問津的一角裡,望着坐在馬背上的玄門弟子。
百姓們自行空出街道,掃了新雪的石闆路很幹淨,素衣弟子策馬而過,馬蹄聲咔哒咔哒,有序漸遠。
江知缇望着他們離去,恍惚裡,覺着有什麼東西也跟着一并離去了。
接下來的日子一切如常,河道邊不再出現死人了,小鎮恢複以往的煙火氣息。
倒是茶樓裡掌櫃的弟弟,人稱小掌櫃,從城裡過來這邊遊玩,日日花天酒地,有時半夜三更需要熱水,江知缇便從柴房轉到廚房裡,燒熱水備用。
秀紅院裡,蓮璃知道自己的女兒去找江知缇玩後沒有惱,隻是一再叮囑自家姑娘,不要讓茶樓掌櫃瞧見,免得給江知缇個小啞巴招惹來麻煩。
“我知道啦娘親!”
年芳十六七的小姑娘是最活潑開朗的時候,哪怕身穿一襲不起眼的粗布麻衣,也難掩桃花般的明豔容顔。
小姑娘是蓮璃在入秀紅院後的第三年懷上的,那時不舍得打掉,鸨姆看在蓮璃算是院中的老姑娘,且跟在自己身邊服侍也無行差踏錯,便允了蓮璃生下來。
孩子生下來後一直跟在蓮璃身邊,直到如今出落成姑娘。生在勾欄裡的娃娃難得能夠有她這般天真,往日裡因為活潑的性子,也沒少得到其他莺莺燕燕們的關照。
小姑娘嘻嘻哈哈笑着又溜出去了,卻不料在出門前沖撞了客人——
“诶!哪裡來的丫頭片子!”
客人破口大罵,攬着客人的女人一見那不同于莺莺燕燕們鮮豔的衣着便知這是蓮璃的那個小姑娘,心生不妙,急忙摟了摟客人。
她一邊把客人往裡面帶,一邊給小姑娘使了個眼色讓小姑娘快出去,嬌滴滴地依偎在客人身側道:“官人,個小丫頭片子,咱不掃興,快些進去罷!”
小姑娘心知不妙,垂頭朝着男人道歉後便慌張着出去。
“長不長眼睛——嘶,等會,先别跑。”本欲就此罷了的男客,眯一眯眼下有些烏青的眼,拉住了想跑的小姑娘。
女人見狀一驚,急忙扶住男客拉着姑娘衣裳的手,道:“您跟她計較什麼呢!您大人有大量,這小姑娘年紀輕輕甚麼也不懂,莽撞撞的——”
“輪到你說話了?”男客不耐煩地甩開女人;被他這麼一甩,一時站不穩,往一邊倒去的女人驚呼一聲,登時引來不少目光。
小姑娘急忙掙紮,卻被男客捏住下巴挑起臉來:“喲,這長得不錯!”
“這不行官人!這小妮子不懂事的,而且這妮子——”女人也急了,連忙拉住男客。
男客嗤笑再次甩開她,把小姑娘牢牢抓住:“個兒妓子哪來的臉阻攔我?”
這番舉動引起騷動頗大,眼看着莺莺燕燕們聚集到一塊,都堵在門口水洩不通,把鸨姆也驚出來了。
“客人,這是我們招待不周,我先替姑娘們給您道歉。”鸨姆笑臉盈盈,夥計得到她的眼色,上前去把小姑娘從男客手底下解了過來。
小姑娘沒見過如此場面早已吓得泣不成聲,得救後被匆忙趕來的蓮璃一把抱入懷裡。
“道歉?我不要。”男客正是茶樓掌櫃的弟弟小掌櫃,這些日子裡他在鎮上花天酒地多了,也因為自己是城裡人,自诩比鎮上人高一等,嚣張跋扈極了。
“我就要這小姑娘,幹淨!你們院裡的都是些玩爛的貨色,庸脂俗粉的。”小掌櫃大咧咧,不依不撓。
此話一出,不少姑娘們臉色一變,鸨姆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了。
“大不了你說個價錢,個兒丫頭片子我還要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