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似不合規矩,小姐。”江知缇道。
她隻是一個廚娘,不能站在邬二小姐身邊參加宴會——即使邬府隻宴請客人二三,可應當站在邬二小姐身旁的,是夏錦。
邬二小姐不以為然:“是誰無所謂,也許我娘親也認不得誰是誰。”
“小姐方才說……茶樓,是夫人的手筆?”江知缇微微垂眸,問。
邬二小姐笑了一聲:“也許就那野婦之子一無所知了。”
……
說是邬府家宴,無需鋪張,但府内氛圍比起往常更為肅然。
邬二小姐掃一眼桌上的胭脂水粉,也看了看銅鏡裡的自己,微微皺眉,擡手便打下了婢女想要往自己頭上戴的珠花——
“給我把江知缇叫來,你們全都出去!”
她這沒由來的脾氣婢女們已經習以為常,隻要依言退下去便可。
珠花散落一地嬌貴得很,江知缇進來後将門關上,撿起地上被摔散的珠花,道:“小姐這樣可不是好習慣。”
“多的是。”邬二小姐見她來了,臉上也瞬間沒了方才的微愠,神色淡淡,不以為然的模樣。
江知缇到她身後,為她戴上新的珠花,看了看她今日穿的衣裳,垂眸道:“貌似小姐一直穿些顔色稍暗沉的衣裳。”
十五六七歲的少女,不應當穿如此沉悶的顔色才對。
“那依你而言?”邬二小姐轉過身來,挑眉,對她笑了笑。
江知缇:“也許應該穿些……顔色鮮豔一些的?”
然而偌大的櫃子裡沒有多少顔色鮮豔的,倒騰好半晌,才倒騰出那麼一套顔色相對來說沒有那般沉悶的衣裳。
淺凰仙紫的衣裳讓邬二小姐皺了皺眉:“那貌似是我去年穿的。”
大府人家的小姐可不會有穿陳年舊衣的習慣。
“那小姐要不要再穿一次?”江知缇倒不覺着有何不妥,笑了笑,道。
邬二小姐:“……”
穿也無妨。
接着她問道:“為何突然說讓我穿顔色鮮豔一些的衣裳?”
“隻是一時興起,跟小姐提個建議罷了。”江知缇道,放下衣裳,“小姐如若不願,這般穿着也是好看的。”
邬二小姐:“……”
邬二小姐抿了抿唇:“你經常如此有一出沒一出嗎?我有時候不能明白你的用意,江知缇。”
“那為何一定要去揣測呢?”江知缇問。
邬二小姐:“人總不會無緣無故地做事。”
“如若确實會呢?小姐。”江知缇将那身淺凰仙紫衣裳收起來放回雕花櫃裡,“有的時候,人也會過度猜疑——也許并沒有所想的那般複雜。”
邬二小姐:“……”
邬二小姐垂眸,悄然捏緊了衣袖。
……
江知缇跟在邬二小姐身後,遠遠便見方子泓那一身素衣。
她蓦然想起她的師父。
而方子泓微微皺起眉。
“怎麼了?”站在他身側的另一個素衣弟子問道。
方子泓眸底幽深:“有其他玄門弟子的氣息。”
“你是說,邬府内除我二人之外還有别的玄門弟子?”
方子泓面無表情:“興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