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這把火,是如何燒起來的?
江知缇定定地看着那條野狗。
這一把因詛咒而起的大火沒那麼容易撲滅,活生生燒死後院的所有人,從夜半一直燃至天明,火光紅了半邊黑天,并有一直蔓延的趨勢。
【你該離開了。】
野狗看着她。
這術局雖兇,但并非要将所有入了局的人都趕盡殺絕。術局主要針對的是這王府後院的人,以及從始至終高高在上,縱容這一切發生的六皇子,六王爺秦毅。
隻要他們死了,沈芝蘭才能安息。
但很顯然,從不斷蔓延的火光可以看出,沈芝蘭最後一個要殺掉的秦毅不在這裡。
“江知缇!”
方子泓的聲音又響起,江知缇一怔,晃神的刹那,她好似回到了開始。
他們都沒有踏入王府的最開始。
沒有迎親隊伍,也沒有鑼鼓喧嚣,水紅浮動。
有的隻是街道來來往往的百姓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你也要去試會嗎?”
方子泓問着,臉上挂着舊識相逢的喜悅與意外。
他的背後是楚秋與宮邵,楚秋身後依舊牽着那頭老夥計黃牛。
江知缇有些恍惚,一時無法言語。
“你怎麼了?”方子泓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江知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沒說得出來。
她向下抿了抿唇角,手漸漸扶上自己的佩劍。
術局嗎?還是說,這是幻象?
他們明明都入了王府。
“你魔怔了?”方子泓皺了皺眉,說着便要上手來拉她衣袖——
江知缇直接抽出佩劍,流蘇猛然抖墜,劍尖裹挾刃風,堪堪抵在了方子泓的脖頸上!
這不是一般的劍,這柄劍有殺氣。
她早與方子泓等人拉開距離,隻餘一劍之距,隻要她稍稍往前,劍尖便能刺入方子泓的脖頸,讓方子泓血濺當場。
“江知缇你瘋了?!”
方子泓震驚,不解。
楚秋在一旁也愣住了,反應過來後眯了眯眼。
周遭的百姓被他們這一出整得紛紛遠離,生怕惹得他們不快,引禍上身。
氛圍一時肅殺,江知缇面無表情,手腕不動如磐石,劍尖穩穩抵住方子泓的脖頸。
“你是方子泓?”江知缇問。
方子泓被她這樣用劍指着本來就又驚又怒,聽見她這樣問,炸了:“我不是方子泓我能是誰?江知缇你是不是腦子傻了?!”
“證明。”江知缇冷冷地道,“給我證明,你就是方子泓。”
“還有你,跟你,一塊證明。”江知缇眼光一挑,指向楚秋與宮邵。
方子泓懵了,他不解,道:“什麼證明?你什麼意思江知缇?你懷疑我們不是活人?”
“我可沒說你們是不是活人。”江知缇微微眯了眯眼。
脖頸處的劍似乎往前了幾分,方子泓怒了:“江知缇!你别太過分!”
江知缇:“那你掐指作訣。”
“掐指作訣?”方子泓一愣。
江知缇緊緊盯着他:“掐指作訣,這對于你來說不是難事。”
這甚至可以說是方子泓的家常便飯,他是乾卦門弟子,掐指作訣什麼的,可以說是打一入門修煉起便要會的要領。
掐指作訣也不是單單做個姿勢,其中也細節頗多。
“我好端端的掐指作訣幹甚?”方子泓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江知缇:“……”
江知缇不說話,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