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她在想些什麼,另一邊的淇水察覺到她的些許異常,以為她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情形,被吓着了,于是悄悄地輕拍一下她的手,以示安慰。
江知缇擡眸,看向重劍少年。
她沒有被吓着,隻是隐隐感覺有些怪異。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順利把人救了,這是值得高興的。但于她而言,不甚真實。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感。
江知缇搖了搖頭,淺淺一笑,随後繼續盯着自己的劍穗發呆。
劍穗是她的師父為她纏上的,她還記得師父的垂眸模樣。
白發,冷眉,沉眸。
她蓦然走神。
……
婦人醒了。
江知缇等人先回府去了,留下宮邵獨自一人等待婦人醒來。
在看見宮邵的一瞬,婦人神情一怔。
“遙月村,出什麼事了?”宮邵問。
他沒有問是不是出事,而是直截了當地問出了什麼事。
婦人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着他的臉,有些怅然地道:“你竟然……過去那麼久了,還是和以前一樣。”
“不一樣。”宮邵面無表情地說。
婦人笑笑:“也是,到底是過去很久了。”
“你被他帶走也有好多年了吧?我太久沒有出來,也不知道是過去了多久……隻感覺是一眨眼,什麼都變了。”婦人說着,聲音沙啞,有些喃喃模樣。
宮邵神色有些冷,他道:“村寨出什麼事了?”
“不過是幾個臭蟲按捺不住心思,想上位而已。”婦人說。
宮邵看了看她有些蒼白的臉色,笑了:“所以整出這麼多人來追殺你?”
還被殺得沒有還手之力,堂堂寨主,竟差點死在一群無名之輩手上。
婦人臉色微變,但也沒能說什麼。
“那些尋仇來的毒物,也是你設下的?”宮邵聲音冷冷地問。
婦人沒說話,但也默認。
“你知不知道,那些毒物會傷到無辜的人?”宮邵眸色越發冷。
婦人此刻也面色沉沉,道:“那麼,害死了蓮璃的人呢?”
宮邵瞳孔一縮。
“我閉關太久了,等我出關,才發現蓮璃離開了村寨。再然後,便是她死了。”婦人說。
“期間發生了什麼,我無從得知,但與那幾隻臭蟲脫不了幹系。”
宮邵皺緊眉,他道:“既然如此,又關他人何事?”
都是村寨裡的事情,又和村外人有什麼幹系,要這般不惜代價地尋仇?
這種毒物尋仇法子,不僅傷及無辜,也會有反噬。
“但我命不久矣。”婦人冷道。
宮邵嗤笑:“所以說,我就厭惡村寨裡的人。”
就因為這一句,便肆無忌憚地在城裡引起恐慌,還大範圍投下蛇雨蠍災,絲毫不論旁人死活。
“你要尋仇,我管不着;你要死了,我也管不着。但是,”宮邵頓了一下,說,“冤有頭債有主,是誰惹了你,和你結下梁子,你就找誰去。”
他這話說得依舊冰冷,看着婦人的目光亦是如此,仿佛從未認識過眼前人。